慕容廷正在府上校場練功時,忽然得到消息,說嚴旭東的案子又有新進展。
“顧小姐畫像上那人,如今就在她宅院裏……”陳岱的話還沒說完。
慕容廷就已經臉色緊繃的掠出十幾步之遠。
“卑職還沒說完……那人已經死了,王爺不必著急……”陳岱搖了搖頭,算了,王爺已經聽不見了。
慕容廷練功一身大汗,連衣服都沒換,直接策馬狂奔,來到梁長樂所住的宅院裏。
那人還在梁長樂內室的屏風處躺著。
丁零和林恩姝都守在梁長樂身邊。
“你沒事吧?”慕容廷看了那死屍一眼,鬆了半口氣,上前詢問梁長樂。
她搖搖頭,“我聽見動靜,起來彈琴,他來殺我不成,害死了自己。”
慕容廷看見這人的臉,人死有一段時間了,臉孔成灰白的顏色。
且他死狀很猙獰,勉強能看出輪廓確實是梁長樂畫上所繪的樣子。
林恩姝忽然道:“嚴旭東已經扛下所有罪責,為什麼他還要來行刺念念呢?”
慕容廷眯了眯眼,似乎也在考慮這問題。
梁長樂抿唇不語。
“或是狗急了跳牆吧……”慕容廷蹲身在死屍一旁,細看他的死狀,“他生前內力不淺,念念的琴音果然是遇強則強。”
慕容廷在屍體上摸索著。
梁長樂以為他不會親自做這種事,可他顯然百無禁忌,也不介意親力親為。
慕容廷的手觸碰到死屍袖子邊的時候,猛地一停。
“拿剪刀來。”他說。
丁零飛快拿來剪刀。
慕容廷挑開他的袖子邊,裏頭有一張卷的細長的紙條,似乎已經藏了有些時候。
“密信嗎?”林恩姝低聲問道,並飛快的看了梁長樂一眼。
慕容廷展開那張紙條。
林恩姝又問:“寫了什麼?可是受人指使要害念念?”
慕容廷轉過字條給她們看。
“白紙?”林恩姝瞪大眼睛,“誰會把白紙這麼精心的藏在衣服裏?還縫在袖子邊裏頭?”
慕容廷卻搖搖頭,“不是白紙,拿火鬥來。”
丁零又忙去取。
火鬥,就是鬥形的銅器,有錢人家則用金器。形狀像個平底大勺子,有鬥有柄。
鬥底燒熱了以後,可以把衣服熨燙平整。
慕容廷把熱水盛放在鬥裏,熨燙在那張白紙條上,過了片刻再拿起來。
白紙上竟漸漸顯出字跡來。
“追回琴譜,勿要驚動夜國皇帝,以免影響盟約。”慕容廷皺起眉頭。
梁長樂沒問。
林恩姝卻忍不住好奇,“真的有字,寫了什麼?”
慕容廷像是沒聽見,心中嘀咕,“這字跡有點兒眼熟……”
“到底寫了什麼啊?”林恩姝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梁長樂拉住她,“別多問。”
林恩姝蹙了蹙眉,連忙閉嘴。
慕容廷卻深深看了梁長樂一眼,“念念隨我入宮一趟。”
林恩姝有些擔憂。
梁長樂卻表情從容,“好。”
她乘車而行,慕容廷策馬在外。
馬車停下,她下車一看,這裏卻不是宮闈,是齊王府邸。
“王爺不是要帶我入宮嗎?”梁長樂並不驚慌,雖然她覺得,他有可能懷疑自己了。
但細想,他並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