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人正是府衙才別過的顧漢成。
隻不過這會兒,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了二三十個青壯小夥子。
李衝嚇了一跳,“這,這是要幹啥啊?”
李喜梅還沒反應過來。
李衝卻抓著她爬上剛剛租來的馬車,“快走吧,在這兒等著被打死呢?”
李喜梅帶著自己那幾個小包袱片兒,她能有什麼好東西?如今最好的東西,就是自己從這府裏穿出來的一身綾羅綢緞,滿頭的珠翠了。
想著她前些日子錦衣玉食的生活,她不由追悔莫及,她該對顧子念好些的。
不該聽那個尖嗓子的話,算計她,或許好好跟她說話,她也願意幫自己……
李喜梅這會兒才想明白,“她是能當女官的人,腦袋轉的豈不比我快嗎?我還想著能算計她?叫她吃虧?她隻需要叫顧漢成來,甚至什麼都不用做,我就不是對手了……她既落個好名聲,又順利的擺脫我們……”
李喜梅越想越後悔,越哭越傷心。
倒是把一旁的李衝,哭得煩不勝煩,一巴掌拍下來,“哭喪呢?老子還沒死呢!當初是你爬了我的床,現在後悔了?你就是個淫婦!顧漢成也沒虧說你!”
李喜梅也惱了,“當年我是被下了藥了,你也被藥了嗎?虧你還是他生意夥伴呢?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嗎?明明看出我不對勁,還半推半就的把我睡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兩人竟在馬車裏大吵起來。
“要不是你,我現在跟著顧長卿,好好過富太太的日子不好嗎?出入都有一群人簇擁服侍,外頭還叫我夫人!都是因為你!”
李喜梅越想越惱,抓了李衝滿臉道子。
李衝也怒了,抓住她的頭發打她,女人哪有男人力氣大,李喜梅吃了虧,臉上頂著許多巴掌印子,坐在那哭。
李柳生嚇得臉色蒼白,縮在馬車一腳,小孩子像是嚇丟了魂兒,連哭都不會了。
他隻是白著一張臉,目光驚恐,安靜的不像一個四歲的小孩兒。
馬車駛出京都,顧漢成就沒再追了。
馬車卻也不停,車夫也不問他們去哪兒,隻管的往前拉。
跑了許久許久,車裏的人才覺出不對勁兒。
李衝掀開車簾子,“車夫,你這是要拉我們去哪兒?”
車夫卻不吭聲,隻是把鞭子抖的響亮,馬車在僻靜的官道上跑得飛快。
“怎麼了?這是到哪兒了?”李喜梅抹淚抹淚。
“完了,怕是不好了……”李衝臉色駭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也縮成了一團,“要不然,要不然跳車吧?”
“你跳車了,我和孩子怎麼辦?”李喜梅一把拉住他。
兩個人一糾纏,車子已經從官道上轉離,反而駛上山間的小道。
這小道一旁是高高的峭壁,另一邊是深淵,隻有窄窄能使一輛馬車通行的盤山路,盤旋蜿蜒向上。
“完了完了……是那些開賭場的人找到我了吧?竟然躲不過……”
李衝喃喃自語,嚇得脊背上都是冷汗。
李喜梅也瑟縮的抱著孩子,抖個不停,這會兒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莫說回那大宅子了,就是在牢裏都比落到這些人手裏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