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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安一口氣哽住,大龍的爪子都抬起來了,預備再拍他。
慕容景安卻沒說僭越張狂的話,他心底的震驚和茫然更多一些。
梁長樂回到正房內室,燕王真是不靠譜……
他竟趴在慕容廷的床邊,哭到睡著。
床上的被單褥子,都被他的眼淚鼻涕弄濕了一大片。
回想他剛剛說的那些通透的話,真的很難說他是真的通透,活出了真性情?還是勾心鬥角的能力不夠,才淪落至此。
大龍似乎很嫌惡那一灘的眼淚鼻涕,它不肯再往床榻近旁去。
梁長樂叫陳岱進來,把燕王扶走。
慕容景安還沒從剛才被看不見的東西,拍了一掌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他混混沌沌的扶著他爹出門。
臨走,他深深看了梁長樂一眼,卻連道歉、亦或安慰的話都忘了說。
“把床單褥子換了吧。”梁長樂指著被燕王弄濕的床褥。
陳岱遲疑片刻,嗓音發緊,“王、王妃,靈、靈堂已經快準備好了,棺、棺槨是現成的,王爺親赴邊疆征戰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準備好了棺槨,如今,該入殮了。”
梁長樂眉心一蹙。
陳岱的眼底瞬間就紅了。
好像慕容廷不入殮,他們就可以當他還活著。
隻要他還在床榻上躺著,他們就可以當他還會醒過來。
但一旦入殮,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陳岱覺得,這對顧子念來說,太殘忍了。
畢竟,他們都是追隨齊王上過戰場的,哪次上戰場之前,不是抱著寧可戰死絕不後退的決心去的?
他們雖也傷懷,但對生死比一般人看的淡泊。
可眼前的小姑娘,她不過是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她何曾經曆過這樣的生離死別?
先前,他和元九覺得她太冷漠,如今回過味兒來,才發覺,她才是最可憐,最無助的那個吧?
還沒嫁進齊王府,齊王就沒了,留給她一個偌大的王府,一個未亡人的名頭,她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才能扛起一切,不倒下?
陳岱心中五味雜陳。
梁長樂卻點點頭,“也好,入殮吧。”
陳岱猛地抬起頭,他以為她會哭,崩潰得嚎啕大哭,像燕王那樣。
可她隻是眉心皺的緊緊的,臉上鎮定多於感傷。
“要不,停夠十二個時辰,今夜再入殮?”陳岱試探的說。
梁長樂又點頭,“也好,那就把床單被褥換了吧,他不喜歡。”
陳岱呼吸一滯……
他有些擔憂,“王妃,您……沒事吧?”
梁長樂抬眸看他,“怎麼,你有事嗎?”
陳岱無言以對,這看似平靜的小姑娘,實際上是在用盡心力的克製吧?
並非沒有這種先例,一個未亡人,看起來比所有人都冷靜,但等大喪過後,她就全盤崩裂,大喪過去不幾日,就是新喪……
陳岱不知從何勸起,“要不,叫林姑娘回來陪著王妃吧?”
畢竟一個女孩子,比他懂得勸人,又同她關係好。
“不,別叫她回來。”
梁長樂說完,又坐下彈琴,因為那隻大龍正低頭用龍爪撥動她的琴弦。
冷不丁的,還真叫它撥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