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帶著人回來。
他臉色微變,鐵蹄瞧著倒是乖順很多。
他剛要翻身下馬,鐵蹄立即收勢站穩,比旁的馬反應都快。
他一身浴血之後的味道。
“那些梁國人的箭矢有毒,陳岱他們……”慕容廷迎著梁長樂快步上前。
梁長樂此時剛收了琴,朝他擺了擺手,“噓,都服了藥,睡了。”
慕容廷眉頭蹙了蹙,“睡了?”
梁長樂嗯了一聲。
“那箭矢上的毒,可能解?”慕容廷眼底一片焦灼,“梁國人中了自己的毒箭,已經全身潰爛。”
梁長樂聞言也嘶了一聲,潰爛……聽起來,像是葉從容的風格。
“人抓到了嗎?”她問。
慕容廷臉色沉了沉,“沒有活口。”
“都死了?”梁長樂的語氣,倒不算驚訝,葉從容行事向來如此,他即便不贏,也不會將自己的人交在對手的手中。
他狠厲絕情,隻會叫他們以死效忠。
“死了二十多個,餘下二十多人逃了。”慕容廷說。
梁長樂點點頭,看他著急,她讓開一步,“你進去瞧瞧把,陳岱在這間屋子裏。”
慕容廷臉色一振,提步進了屋子。
梁長樂則同後麵走上來的季雲說話。
“齊王真是厲害,不愧為常勝將軍,能跟他一起打仗,真有種酣暢淋漓之感!”
季雲臉上的表情是興奮的。
梁長樂故意道:“你當著主子的麵,誇別人指揮得好,合適嗎?”
季雲一僵,瞟了她一眼,見她並不是生氣的模樣。
他難得開了個玩笑,“夫妻之間,誇誰不是誇啊?”
梁長樂的笑意再也繃不住。
她原本還有些擔心,她好不容易叫季雲相信她,如今這信任也不知有幾分的堅固。她就貿然帶了慕容廷一起來,季雲會不會逆反?
但她既以嫁給慕容廷,也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他,就是將兩個人生死榮辱都綁在了一起。
她遲早要把他帶過來的。
就如同,慕容廷對她交底那樣。
她隻是沒想到,季雲對慕容廷如此推崇崇拜。
“當初我離開梁國,投在齊王幕下,就是希望能跟著他征戰,也許能在戰場上為長樂公主報仇。”季雲低聲說道,“後來他一直駐守京都,沒有再去邊疆,我以為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想到,今日倒是撿來的機會。”
“兜兜轉轉,我又成了他的屬下。”
季雲的語氣,還挺高興的。
梁長樂抬眼看著後頭眾人,他們臉上也帶著未散開的興奮之情。
一個個眼底冒光。
梁長樂這才明白,要讓他們信任托付自己如今這幅“小姑娘”模樣,無疑是困難重重。
但若要叫他們信任齊王,追隨齊王……似乎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而自然。
“那馬不行了!”
人群裏有人嚷道。
梁長樂和季雲抬眼看去。
有個年紀小的玄甲軍,忽然抱著自己的馬哭起來。
那馬踉踉蹌蹌的,好似隨時要倒下。
“這人,我好像沒見過?”梁長樂問季雲道。
季雲說,“他是李鐵牛的弟弟,鐵牛回來以後,後來把他弟弟也帶了進來。他弟弟不錯,訓練刻苦,身體底子也好,爆發力很強。”
梁長樂點點頭,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