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床上那人驚叫一聲,翻身滾下來。
她動作不慢,卻還是被削到了耳朵。
她驚聲尖叫,捂著耳朵,殷紅的血汩汩湧出她的指縫。
葉從容又揮刀朝她砍來。
她一邊躲,一邊推倒屋裏的東西。
花盆掉在地上,桌椅到了,茶具砸了一地。
這邊的尖叫聲和響動,終於把外麵的人招了進來。
張威上前,抱住葉從容的腰,他人奪下葉從容手中的劍。
“葉相,葉相……她是宋欣茹,宋姑娘啊!”張威在葉從容耳邊說道。
屋裏來了人,宋欣茹衣不蔽體,她蹲身抱著自己,臉上手上身上都是血,她耳朵上掉了片肉,還在往外冒血。
“快,帶宋姑娘出去包紮止血。”張威吩咐。
有人用長袍裹了宋欣茹,把她帶出這屋子。
“宋姑娘,出了這間屋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裏有數吧?”張威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宋欣茹連連點頭,臉色蒼白,嚇得不輕,耳朵上的疼,更叫她止不住的打顫。
“我不會亂說的,什麼都不會說。”
“耳朵是我自己碰傷的,葉相儒雅,待我很好。”
她牙齒打著顫說完。
張威點點頭,示意一旁的人送她出去。
葉從容胸膛一起一伏,神誌還沒有清明。
他忽然伸手“啪——”,狠狠給了張威一個耳光。
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這邊。
近來一段時間,葉從容精神不濟,他的許多事兒都是張威幫著操辦的。
就連剛剛那百花樓的姑娘,都是張威替他善後……他居然當著眾多下人的麵,就這樣打張威的臉?
張威沒什麼表情,下頜處的肌肉卻繃緊了些。
“我不是叫你請顧長卿來嗎?她的琴音能治好我,你帶著冒牌貨來幹什麼?我是那麼好糊弄的?”葉從容臉色冰冷的罵張威。
看他的樣子,若不是手中的劍被人奪了去,他甚至還想砍張威。
“卑職無能,請不來顧長卿。”張威沉聲說。
梁長樂整日的在鴻臚寺,以及齊王府,聽驛館的熱鬧。
葉從容幾乎從不讓她失望,每天都要鬧出點兒新鮮事兒。
她眼睜睜看著他身邊的人開始失去對他的敬畏,開始對他不滿、不耐煩、有怨言……
當初,他也是這樣叫父皇與身邊親信離心的吧?
她熱鬧還沒看夠,又怎麼可能來驛館見葉從容呢?
她現在不著急讓他死,她想讓他死的更難受一點。
但葉從容等不了了,他每天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張威放出去威脅的話,不起作用?
他怎麼聽聞坊間都在流傳他的傳言?
說他殺了梁帝,謀害了長樂公主?如今梁帝和長樂公主化作了厲鬼,找他索命來了?
不光是梁帝和長樂公主……他為了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為了自己的私利,所陷害,或是殘忍殺害的人多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流傳於民間了!
“葉相不必擔心,這些傳言隻是在大夜國相傳而已,遠隔千裏,傳不回梁國的!”張威麵皮僵硬的安慰他。
他說的似乎很勉強。
葉從容額角青筋直跳,他想一腳踹翻這沒用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