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轉過頭來看時,慕容廷已經走遠了,隻能瞧見依稀的背影。
梁少博也慢吞吞的回到水榭內。
“咦,那不是齊王嗎?”唐老先生說。
梁長樂也狐疑,“他怎麼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就走了?”
梁少博目光幽幽的看著姐姐,少年人幽深的眸子中還有些責備之意。
梁長樂更懵了,她錯做什麼了嗎?
“你覺得怎麼樣?”梁長樂問。
梁少博怔了怔,覺得怎麼樣?
他覺得很好,胸腔開闊了,整個人都很舒服,以前壓抑、陰鬱的心情,如撥雲見日。
現在他心底湧動著一股快意之情。
但他不想承認,他也不想感激在場的某人。
他別開視線,故意不去看那張銀麵具。
“靈氣充裕,我們配合更為默契,倒是比上次在齊王府彈奏那次更流暢了!”唐老說,“小兄弟別著急,雖然一次不能治愈,但你的嗓子沒有問題,早晚能好的。”
梁長樂無語,“師父……”
他怎麼能稱呼梁少博為“小兄弟”呢,這不差了輩兒了嗎?
“哈哈,各論各的,我看著小兄弟年紀小小,沉穩了得,是個成大事的料!”唐老摸著胡子,笑容透著熱切。
秦逸銳利的目光似乎洞察一切,但他一點不多問。
他又低頭撥琴。
梁長樂聽過這首曲子,她正欲附和跟上之時。
梁少博卻拉了拉她的袖子。
梁長樂立即扭頭看他,“怎麼了?”
梁少博比劃,“累了,想回家。”
梁長樂寵弟非常,當初不能見到梁少博的時候,她甚至瞧見年紀小的都會偏袒照顧。
更可況,如今是對著自己的親弟弟,她一直切切牽掛的人。
“今日是忙了不少的事兒,你既累了,咱們回去。”梁長樂一點兒不遲疑。
她甚至沒想過,剛剛經過琴音滋養的人,應該最是精力充沛的時候,他怎麼會累呢?
看他眼底星星亮亮的碎芒,他也是興奮的,不是疲累的樣子。
“今日叨擾師父,我們就先回了,改日再來看師父。”梁長樂行禮。
唐文柯卻忽然站起來道:“顧先生,我們要走了。”
梁長樂轉臉看他,“師父也要走嗎?”
“我不走。”唐老說。
梁長樂立即笑靨如花,“那你們一路順風,路上慢點,還可以再看看夜國的風土民情。”
唐文柯一臉心痛的表情,“相處這麼久,感情你心裏隻惦記著爺爺。隻關心爺爺走不走,我們走,你一點兒不惋惜,也不挽留?”
梁長樂淡笑,“我師父已經到了享清福的時候,你們卻正是當為國為民效力的大好時光,你們身上乃有家國大任,任重道遠。我豈可因為一己私情,就耽誤你們的要事大事?”
唐文柯重重的哼了一聲,“說的好聽,你的一己私情在哪兒?我看你根本巴不得我們走!”
梁長樂故意板了臉,“師侄,你這麼說師叔就不對了。”
“你……”唐文柯漲紅了臉。
梁長樂總是拿輩分兒說事兒,叫他氣急又無可奈何。
梁長樂笑了笑,“我開玩笑的,你們既要走了,我理當備上一些特產,到時也十裏送別。”
“人家都‘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竟然十裏就把我們給打發了?你心裏還有情誼二字嗎?”唐文柯誇張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