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後牙槽緊咬,長這麼大,他頭一次活成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皇後昏厥前,一直堅持:“隻要齊王妃,她能救我,快請齊王妃……”
聲嘶力竭,像是臨終遺言一樣剛烈。
皇後身邊的女官,二話不說,當即跑出去請人。
他一國之君,連皇後的這點兒願望都滿足不了,似乎有點兒窩囊。
可現在齊王妃請回來了,淡淡往那兒一站,一席話說出來……他又覺得自己蠢極了。
“快去,拿出你們的本事來,太醫院不養飯桶。”皇帝惱怒,衝太醫們發火兒。
太醫們也委屈,上前給皇後娘娘紮針急救。
他們委屈之時,手上多用幾分力,多紮幾針,不會傷及皇後娘娘鳳體,但叫她吃些苦頭還是足夠的。
太醫們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飯桶,不過一刻多的功夫,皇後娘娘就嚶嚀一聲,幽幽轉醒。
她睜眼一看,自己身邊全是宮女,醫女和太醫。
再聽,也沒有嫋嫋琴音,她就暗惱,“齊王妃何其狠絕,她竟不肯來救我嗎?”
一聲冷笑,慕容廷道:“本王記得,本王愛妃任職的是鴻臚寺吧?何時竟在太醫院也掛職了?被人呼來喝去的醫治,齊王府沒領太醫院的俸祿吧?”
慕容廷壓了一肚子的火。
大晚上的,叫他的念念入宮,他就很是不滿了。
這會兒還把念念當下人使喚,這皇後把自己當太後?當太上皇了?
便是太上皇,他的念念也不必伺候!
皇後犯渾,皇帝可還清醒著,“皇叔息怒,皇後今晚受刺激太大,她隻有明珠一個女兒,她憂思過重,心中大慟,還望皇叔不跟她一般計較。”
皇帝覺得,自己這皇帝當得實在窩囊。
“臣不會跟一個婦人一般見識,臣也有識人不明的時候,剛剛還為她求情,說什麼一國之母……”慕容廷不屑的哼了聲,自責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在嘲諷皇後。
皇後清醒了許多,臉色愈發難看。
“隻是本王自打病過一次之後,身體大不如前,齊王妃要照顧本王,分身乏術,這鴻臚寺卿的職任就……”
慕容廷話沒說完,瞟了眼梁長樂。
這鴻臚寺卿,他早就想給她辭了。
無官一身輕,何必受旁人鳥氣?
但他未曾跟她商議好,就貿然提出來,他有點兒怕她翻臉。
皇帝也去看梁長樂,“顧長卿……”連皇嬸都不叫了。
梁長樂走過去,挽住慕容廷得的手,微微點頭,“都依王爺的意思,王爺這是心疼妾呢。”
她這樣厲害的女子,竟然用一種崇拜的眼神,仰視著齊王。
她的語氣也是這般嬌嬌柔柔,一副“夫君是我天,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態度,是什麼鬼?
那個以前說,不願做內宅小婦人,不願守著內院四方天的豪氣女子,她到哪兒去了?
皇帝幾乎氣得心梗!
這是夫妻兩個和起夥來嘲諷他呢!嘲諷他一國之君,竟然還要聽皇後擺布?
皇上內蒸外煮,渾身燥熱,隻覺沒麵子至極。
皇後又在作妖:“本宮還是覺得上不來氣,呼吸困難,這椒蘭宮向來沒有雄黃,今日怎麼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