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與慕容廷乘車回王府。
梁長樂道:“你怎麼得罪我的丫鬟了?”
慕容廷枕著她的腿,沒睜眼,哼了一聲,“你也看出你的丫鬟對我不滿了?丁零以前多老實一個姑娘,怎麼現在脾氣那麼大?”
梁長樂哭笑不得,“她怎麼了?”
“她見我一個人出來,當即臉色就變了,上前行禮問,‘我家小姐呢?’本王隻是逗逗她,說你被皇後留下了。”慕容廷哼了一聲,“本王還沒見過誰衝本王甩臉子呢,她竟然當即就撂了個臉色給本王看,氣得強忍著才沒對本王破口大罵。”
梁長樂說:“皇後早已沒了,她又不知皇帝要立小雨為後,忽然聽你說,我被皇後留下,她以為你說得什麼孤魂野鬼呢,她能不生氣嗎?”
慕容廷一怔,繼而笑起來,“那這丫鬟該賞。”
梁長樂說:“你變得到挺快。”
慕容廷笑著說:“敢衝著本王生氣的人,著實不多,且還是當著麵就生氣。她這麼氣性,甚至把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可見是個忠心的,對念念忠心的人,都該重賞。”
梁長樂心下柔軟一片。
這樣溫暖的愛意和親情,是她生命裏缺失了多年的。
母親走了以後,其實父皇忽略她和弟弟很多。他有太多的公務要忙,甚至沒有時間真正關心她。
她也不曉得自己是渴望親情的,反倒把那些渴望都掩埋起來,把一腔熱血都撒在軍營裏。
可憐少博那時候還那麼小,卻失去母親,忍受著爹爹忙的顧不上他,唯一的姐姐又遠在看不見摸不著的軍營裏。
“你怎麼了?”慕容廷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
梁長樂悶聲說:“我覺得韓恩三說的有道理。”
慕容廷蹙眉,“他又說什麼了?”
梁長樂輕歎,“我不像個女人。”
慕容廷輕嗤,“胡說八道,念念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
梁長樂沉悶的心情,一下子又被他逗樂了。
這個世上,可能有那麼一個人,恰恰是按照她所有最喜歡的樣子長的,縱然一開始有磕磕碰碰,不能契合,一旦找到了那個切入點,他們就能夠完美契合,毫無縫隙。
“你真好。”梁長樂鑽進慕容廷的懷裏,抱著他的腰。
他腰間沒有一絲贅肉,盡是緊實的肌肉,這麼抱著能感覺到充沛的力量,莫名叫她心安。
慕容廷胸膛裏發出笑聲,“我當然好,要不怎麼配得上念念?”
梁長樂笑容更大,“你吃蜜了嗎?嘴巴這麼甜?”
慕容廷低頭:“你嚐嚐……”
太皇太後的壽宴過去以後,齊王妃就不再出府了。
鬱老倒是來了兩趟,都是帶著鬱芸菲來的。
京都早就說,鬱芸菲活不久,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鬱老做了一輩子的神醫,最後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他那麼高明的醫術,卻救不了自己的女兒,真是可悲。
可現在看,鬱芸菲麵頰紅潤有光,頭發烏黑亮麗,步履輕快如風,背著個藥箱,卻輕盈的像花間的蝴蝶。
她看起來比誰都健康。
同她來了齊王府兩趟以後,鬱老就不來了,鬱芸菲卻在齊王府住了下來。
這日下晌,烈日已經不那麼灼人,越曬開的越絢爛的荷花,在微風裏搖晃著粉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