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的意思是,他們不能毫無準備,就抓住這條滑不溜秋的魚。
要做一張密閉透風的網,緊緊的把這條魚罩在網裏頭。
接下來這幾日,嬴人逃得無影無蹤。
南方郡之外,有綿延不絕的山脈。
嬴人找個大點兒的山穀,藏個三五十萬人,根本不成問題。
慕容廷上次打他們了一個措手不及以後,嬴人謹慎了許多,再不敢冒進了。
倘若慕容廷率兵貿然進入山裏,也並非明智之舉。
進入山林之後,騎兵的優勢蕩然無存。
軍需消耗也大,萬一嬴人瞅準機會,來個半路斬殺,切斷他們的糧草後援,先鋒的夜軍就會損失慘重。
慕容廷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他在整休他的軍隊。
雖然沒有出征,但軍中的事務也很多,他沒有時間回到南方郡裏安逸住著。
但梁長樂卻自在的很,她像是忘了自己差點兒被扣在沈家,趁夜出逃一事。
她在軍中呆了不到兩日,就回到南方郡城裏。
夜裏住在郡守家騰出來的大院子裏,白日就去茶肆裏聽曲兒。
她的靈寵被養的白白胖胖的,淡淡金光甚是喜人。
“我們兩個都住在城裏不像話。”梁長樂跟丁零說,“我們是帳中侍從,現在反倒像,你是我的侍從。”
丁零撇撇嘴,“我本來就是。”
梁長樂看她一眼。
丁零趕緊改口,“是……不像話。”
梁長樂道:“你回軍中去吧,我自己在城裏享受。”
丁零抿著嘴,“小的傻嗎?您明明是在做餌。”
梁長樂看她一眼,“知道還不趕緊閃閃,影響我的魚上鉤。”
丁零哭笑不得,“小的影響您釣魚了嗎?”
梁長樂認真的點點頭,“你的存在,讓魚懷疑。雖然你不怎麼厲害,但那魚實在膽小了點兒。”
丁零萬分無奈,隻有最後一點讓她仍舊不甘心回軍中,“小的回去,大帥也會嫌棄小的。這麼大的南方邊境,竟沒有小人的容身之處。”
丁零一麵吐糟,一麵假裝拭淚。
梁長樂被她逗的笑起來,“誰說的,我看元九就挺希望你回去。”
丁零恍如被噎住,驚悚的看著梁長樂。
梁長樂道:“難道不是?我看他挺關心你的。”
丁零頭搖得像撥浪鼓,連兩人現在的稱呼都忘了,“小姐,難怪木木姐說您有些時候,眼光太差,感情太遲鈍……他哪兒是關心婢子?他是最嫌棄婢子的人。”
梁長樂清了清嗓子。
幸而丁零說話的聲音小,沒人聽見她稱呼上的問題。
丁零也發覺失言,忙閉了嘴。
這日下晌,她還是被梁長樂無情的趕回了軍中。
梁長樂則在茶館裏一直聽到夜裏散場。
她買了一隻滿麻的胡餅,在路邊要了一碗麵魚兒湯。
就著熱湯,啃著胡餅,味道雖然一般,但勝在有趣。
她一麵吃,一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湯隻喝了一半,她放下幾個銅板,便起身往郡守府上去了。
有人跟著她,梁長樂一早就察覺了。
她背著手,哼著曲兒,臨到郡守府上,有一段路是沒有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