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從容來不及慶幸,他的肚子就從另一邊,又豁開一道口。
那邊的腸子流了出來,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裏頭的內髒。
“啊……”他聲音驚叫的變了調兒。
梁長樂嘖嘖一聲,“葉從容原來是個膽小鬼,當年我怎麼也沒看出來呀?那個看著活剝人皮,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也會嚇得叫不出人聲嗎?”
“給我個痛快吧?”葉從容眼睛瞪得老大,臉色比見鬼還可怕。
梁長樂點點頭,“哦,懂了,再慘的事情,隻要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的承受能力就足夠強。但若是叫你親身經曆……你也就是個弱雞。”
葉從容翻身趴在地上,伸手去摸他掉在地上的短劍。
他流出來的腸子,被他拖到了地上,擠壓的變形,看起來很惡心。
梁長樂上前一步,抬腳踢開了短劍。
這次距離遠,葉從容恐怕爬不過去了。
“毒婦!”
“不如你。”梁長樂道,“別給他縫了,浪費精力。”
“磨牙?磨牙也不行,太髒,太臭。”
“醒了,腸子都打結了,他塞回去也活不長。”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管他呢,拖得一時,是一時。”
梁長樂站在那兒,似乎在自言自語。
可她說出口的每句話,都叫葉從容覺得毛骨悚然。
“你在跟誰說話?誒,顧子念!梁長樂!長樂公主!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葉從容驚恐的看見梁長樂不理他,轉身走了。
他因為痛苦和驚恐而扭曲的視線裏,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此時他無助,劇痛,劇害怕的躺在地上。
昔日的一幕幕,像洪水將他淹沒。
他仿佛一下子回到梁帝遇見他的那天,他笑的很慈愛,不像一位君王,更像是一個溫柔的父親。
他把他帶回梁國皇宮,給他請最好的先生,教他武藝,叫他與皇子同住。
他喜歡那個漂亮的公主,但那位公主太高傲了,她從不多看他一眼。
葉從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太明白如何哄梁帝開心了。
有幾次,他“不經意”地叫梁帝發現他的小心思。
比如他偷偷畫的公主畫像。
比如他給公主準備了很久,卻不曾送出的禮物。
很多很多……
終於,梁帝要把公主許配給他了。
可那位高傲的公主,仍舊沒有低下頭來,她永遠趾高氣昂,走路都帶風。
她似乎看不起天下任何一個男子,她竟然還會帶兵打仗。
可氣的是,她還在總能打勝仗。
她自己訓練出的玄甲軍太厲害了,他好像永遠都比不過她,永遠不能把她壓在身下……
終於有那麼一天,她喝了些酒,心情不錯。
他準備多年的時機終於成熟……他一舉捉住她,等她的玄甲軍反應過來之際,“長樂公主”已經不複存在了……
從那兒以後,葉從容發現他並不開心,日漸壯大的權利,身邊數不勝數的美姬……
沒有一樣能使他滿足的,他的心裏空了一塊。
再多的美酒,再多的錢權都填不滿……直到他在夜國,遇見了那個叫“顧子念”的女孩子。
他荒蕪多年的心,一下子鮮活了。
他想得到她,特別特別想,欲望那麼真實,比當初想要得到長樂公主的想法更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