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碰著酒杯,孔明月發現杯下有東西,正準備接過來,忽然那東西猛地一動,孔明月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
蘇素彤顯然也嚇得不輕,手一鬆,啪地一聲,皮囊墜地。
怎麼回事?這蛇是特別訓練過的,不聞見誘蛇粉的味兒,是不會亂動的,不然她也不敢揣在身上。
蘇素彤大驚且惑。但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見一條黝黑發亮的小蛇,瘋了似的從皮囊的封口擠出身子來,箭一般地朝東邊躥去了。
“啊——有蛇!”
“有蛇啊!!!”
殿中驚呼聲四起,眾人紛紛起身躲避,食案翻倒,酒杯落地,一片慌亂狼藉。
那條蛇要去哪兒?葉雨瀟並不是坐在東邊!蘇素彤心覺不妙,手腳冰涼,一時間呆若木雞。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因為那條蛇直直地躥到靠近主座的食案旁,一頭鑽進了鮮於萱的衣裳裏。
“啊——”鮮於萱嚇得魂飛魄散,尖叫連連,雙手亂抓,酒水潑了一臉。
“蛇鑽到鮮於大小姐的身上去了!”
“鑽進去了!鑽進去了!蛇鑽進她的衣裳裏去了!”
“快,快抓蛇!”
殿中又是一片慌亂,但鮮於萱近旁的幾位小姐早嚇得躲開了三丈遠,根本沒人去幫她。
趕來的幾位公子倒是敢,但男女大防擺在那裏,哪個敢伸手探進她的衣衫?
斟酒的宮女們嚇得跪倒在地,抖如篩糠,也派不上用場。
鮮於萱漸漸覺得身上癢了起來,手不受控製地抓來撓去。
殿中眾人看著她,神色怪異。她到底是在抓蛇,還是在撓癢?這動作也太不雅觀了。
且說歐陽晟,他一直高度戒備,提防著蘇素彤放蛇,卻沒想到,蛇是見到了,但卻在鮮於萱身上。
他聽著對麵傳來的尖叫聲,忍不住側頭看了葉雨瀟一眼。
她剛才留著誘蛇粉,是灑到鮮於萱的身上去了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倒也不錯。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也終於喚醒了蘇素彤。她顧不得抹去手心裏的冷汗,急急忙忙地責問孔明月:“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並沒有人回答她。孔明月早就跑了。
她為何這麼著急開溜??蘇素彤驚疑不定。
此時鮮於萱已經眼神迷離,扯開了領口的紅寶紐扣,開始脫衣裳了。
皇後急忙起身,欲趕去她那裏,卻被皇上攔住了:“鮮於的情況不對,那條蛇隻怕非同尋常,你貴為國母,不可涉險,還是別過去了。”
皇後依言坐下,卻是心急如焚。
流年不利,歐陽晟作祟,她的娘家連連倒黴。今兒的暖爐會,沛國公夫婦根本沒臉來,偌大一個沛國公府,就隻鮮於萱露了麵。
鮮於萱的父母不在,她身為姑母,便有了有照拂之責,如果她出了什麼岔子,她該如何麵對娘家人?
皇後越想越急,一轉頭,卻見恒王坐在一旁自飲自酌,事不關己。她不禁火冒三丈:“那是你嫡親的表妹,你就忍心看著她出醜?還不快過去看看!”
恒王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直到皇上也發了話,他方才慢悠悠地起身,朝鮮於萱那邊去了。
“恒王來了!”
“恒王來幫鮮於大小姐抓蛇了!”
“大家快讓開!”
圍觀的人群分開一條路來,恒王背著手走過去,卻並沒有去幫鮮於萱抓蛇,而是問道:“這蛇是從哪裏來的?”
圍觀眾人愣了一愣,很快有人叫了起來:“蛇是從蘇三小姐那邊跑過來的!”
隨即有更多的人指認——
“蛇是從一個小皮囊裏鑽出來的!”
“小皮囊是從蘇三小姐的袖子裏掉出來的!”
恒王馬上道:“把蘇氏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