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是他,走路是他,歇息是他,工作也是他,就連這會兒嫌被子冷了,都會想到他。
朝相思,暮相思,一日相思十二時。
沒想到一向自詡瀟灑的她,也會有如此不爭氣的時候。
葉雨瀟悄聲地笑話著自己,聽著滴滴答答的滴漏,心想這個夜晚,她怕是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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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淺眠,反複入夢。夢裏是歐陽晟雪夜騎行,寒霜滿肩。夢裏是天塹關殺聲四起,狼煙衝天。
依稀還有帶病強撐,苦苦守關的大舅舅,隻可惜素未謀麵,在夢中更是麵容模糊,看不清楚。
破曉的光亮照進寒窗,葉雨瀟擁被驚起,隻覺得前心後背,皆是冰涼。
小纂聽見動靜,進來看她,一摸她的中衣,全都被冷汗浸透了。她知道葉雨瀟是在為什麼擔憂,暗歎一聲,拿了幹淨的衣裳來,幫她換了。
洗漱早膳後,葉雨瀟起身去書房,小纂擔心她的身體,小聲問詢:“夫人,您今兒要不要歇一天?”
不能歇,歇下來更容易想東想西。葉雨瀟搖搖頭,去書房坐下,繼續看昨天沒看完的麵試表單。
隅中時分,魏公公竟來了。
葉雨瀟忙將他迎進來,奉茶招待。
魏公公落了座,道:“夫人,我這兒有個半好不好的消息,不知夫人想不想聽。”
“您講。”葉雨瀟忙道。
魏公公道:“皇上打算等援軍抵達天塹關後,將您的大舅舅押送回京。雖然這通敵的嫌疑還在,但等他回京後,您可以想點法子,先給他把病治一治。這樣總比帶病撐在天塹關好。”
這豈止是半好不好的消息,簡直就是好消息!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管他通敵的嫌疑什麼時候洗清,先把命保住再說。
不然等嫌疑洗清了,人卻沒了,找誰說理去?
葉雨瀟高興了好一陣兒,親手給魏公公續了茶:“公公,皇上怎麼突然就開恩了?”
“這事兒說來巧,太巧,許是蒼天有眼,知道您大舅舅是清白的,所以特來相助。”魏公公喝了口茶,覺得這件事都能編成故事去說書了,“據說,起因是武安侯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匿名信?”葉雨瀟馬上想到了孔明月收到後,又拿去給武安侯的那封。
“對,匿名信。”魏公公點著頭道,“武安侯夫人已經病了好些時了,武安侯一直以為她所患的是普通婦人病,可誰知這封匿名信上說,她得的乃是花柳病。”
“武安侯本來不信,可請大夫查驗過後,竟真是花柳病!武安侯為此暴跳如雷,因為他自己身體康健,別說花柳病,連傷風咳嗽都不曾得。既然他沒得花柳病,那武安侯夫人的病,是誰傳給她的?”
“武安侯夫人給了他一套說辭,但武安侯不信,半夜裏把武安侯夫人倒吊起來,一頓毒打。武安侯夫人挨不過,終於講了實話,原來她竟有個奸.夫!”
魏公公講到這裏,緩了口氣,問葉雨瀟道:“夫人,您可知道,她這奸.夫是誰?”
“是誰?”葉雨瀟一臉懵,“總不會是歐陽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