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辰時,父皇的內侍官匆匆來報,說是父皇從新封的芙美人的床榻上滾了下來,並且吐血昏了過去。
得知這個消息,我並沒有如眾人所料中的那麼心急如焚,或許我早就料到,以父皇不再年輕的身體日日專研在房事上,總有一天會油盡燈枯的。
當我趕到承乾宮的時候,太醫和侍女跪了滿滿一地,而伏在父皇龍塌旁哭得梨花帶雨的正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芙美人。
我走過去,芙美人連忙向我行禮,我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父皇還沒死呢,你倒是在這裏哭得起勁,馬上滾回你的寢宮去。”
芙美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也不能為自己辨別什麼,便哭著退出了承乾宮。
宮人即刻為我搬來座椅,我坐在父皇床榻旁,望著躺在床榻上臉色虛白,雙眼深凹的父皇,心頭不免一陣酸澀。
我輕聲喚了他幾句,他依舊昏迷著,不曾應我。我又質問跪在地上的太醫,太醫支支吾吾的,最後隻說了一句,怕是不大好。
聞言,屋裏的人都驚了,所有人都看著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我喚來服侍父皇多年的內侍官,我告訴他,封鎖父皇病重的消息,有泄漏著,格殺勿論!
內侍官點頭應承,我屏退了眾人,隻餘兩名侍女照看父皇。
處理完一切事務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菀宮,這時,阿穆走上來問我,“公主,為何要封鎖皇上的病情?”
我解下披在身上的鬥篷,倚坐在貴妃椅上,我說,“我也是不得已想出了這個法子,若是被朝中的大臣和遠在封地的藩王得知父皇的病情,我盛世皇朝怕是要變天了。”
“可是,這樣拖下去並不是辦法。”
“我已經派人去民間找神醫了,希望能治好父皇的病。”我長歎了一口氣,我知道這樣做隻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並不是長久之計。
果然不出幾日,皇上病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朝野,我知道,所有人都慌了,因為父皇除了我,沒有一個子嗣,而盛世皇朝的祖製規定,女子是不得幹政的,何況我尚且年幼。
這幾日,不斷有大臣上奏要求眾位藩王回京,我知道他們已經迫不及待要選儲君了,而我的處境會變得很危險。
我整日住在寢宮內,任由誰來我都不見,我開始有些害怕。
這個時候,阿穆卻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她的眉心有了些許舒意,她喘著氣說道,“公,公主,藍將軍來了。”
我倏然站起,藍蕼?他這個時候入宮,定也是得到了父皇病重的消息。
我揮揮手,無力地回道,“你去告訴他,說父皇與我都不見不便見他,你打發他走吧。”
阿穆遲疑地說道,“公主這幾日還不都在為皇上的病而發愁麼,依奴婢看,公主不妨召見藍大人,或許藍大人可以幫咱們。”
我想了想,覺得阿穆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對於藍蕼這個人,我卻不得不忌憚。
他手握重兵,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有異心,那麼不僅僅是我,還有我盛世皇朝的組族人怕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尋思了許久,還是決定見一見這個藍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