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笑道，“是你自己不勝酒力，可別怪我啊。”
\t他站起身來，火紅的衣袍一直拖在地板上，他伸手撫了撫額頭，輕歎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喝醉，可以很多年沒有喝醉過了。”
\t我走上去把他按到梳妝的銅鏡麵前坐下，“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就是男人看了都會流鼻血，拜托你別再這麼撩人了行不？”
\t他不滿地睨了我一眼，“丫頭，你不是嫉妒我的容貌吧，這可是妒忌不來的哦，沒有辦法，誰叫我生來就美呢。”
\t我身上一陣寒毛直豎，“好了，不與你說這個了，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要詢問你的。”
\t“是什麼事？”
\t我從衣袖之中取出用錦帕包好的香料，然後遞給他。
\t霓裳接過錦帕抬眼望著我，“這是什麼？”
\t“方才我要去宣室殿當值，剛巧在宮門口看見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拿著一包東西扔掉，我就去揀來查看，沒有想到在包裹你發現了一塊沒有用完的熏香，我覺得很可疑，所以拿過來讓你看看。”
\t霓裳湊近仔細地聞了一聞，神情變得複雜。
\t我望著他道，“這是一種什麼熏香？”
\t“是秘製的迷迭香，一般在宮裏頭是禁止使用的。”
\t“為何？”
\t“迷迭香香氣濃鬱，有提神醒腦之功效，不過它也有一個壞處，此香與麝香一樣，是不宜讓有身孕的女子使用的。”
\t我微微一驚，流迦為何要用這種熏香，他不可能不知道迷迭香有這樣的功效。
\t霓裳望著我問道，“你可知宣室殿是什麼時候開始用這種熏香的？”
\t我想了想回複道，“我記得我剛入宮那會兒宣誓殿用的熏香的龍涎香，後來似乎是流迦說這香氣太淡，所以又換了一次。”
\t“我不是在雪妃有了身孕之後？”
\t我猛地一顫，驚道，“你的意思是說……”
\t他伸手製止了我欲將出口的話，“不要說出來，小心隔牆有耳。”
\t我搖搖頭，簡直難以相信，“不，不可能的，宣室殿就算用迷迭香，也影響不到雪妃啊，因為自從雪妃有了身孕之後，軒芷宮裏就不準再點熏香了。”
\t“你或許不知道，迷迭香很容易沾上身，你若是宣室殿裏待上一日，出來之時，渾身都會有這種香氣。”
\t怪不得雪妃懷孕的這三個月，流迦不管再忙都會抽時間去軒芷宮看她，可是自從雪妃小產之後，便沒有再去了。
\t我喃喃道，“若是真如我們想的那樣，那這件事就太可怕了，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麼能這樣處心積慮地殺掉自己的孩子……”
\t霓裳幽幽道，“或許他也有他自己的顧慮，他也是在害怕著什麼罷，總之這件事，你千萬別與任何人透露一個字，尤其是在流迦麵前，他向來多疑，若是知道你有所察覺，可能會對你不利。”
\t我突然想到那一日在宸宮慕妃與我所說的話，她說她不過就是替罪羔羊罷了，難道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誰是凶手了？
\t我想流迦之所以要將這些熏香倒掉，是忌憚太皇太後罷，因為我清早與他說過，太皇太後不日後就會來朝，他怕太皇太後疑心，所以便先下手處理了這些事情。
\t我冷冷一笑，流迦，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可以親手抹殺自己的親生骨肉。
\t我將擺在桌上的香料收起來，卻被霓裳按住了手。
\t“你別帶走了，讓我處理罷，還有你的手上已經沾染了香氣，待會兒去宣室殿之前先把手清洗幹淨，別讓流迦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