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仙人台下來之後，我與霓裳並肩走在長廊之上。
\t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慕妃，她……是不是真的懷了身孕。”
\t霓裳側眼望著我，“方才禦醫的話你不是也聽到了麼？”
\t“可是我想聽你說，你別告訴我，事先你不知道？”
\t“那麼我告訴你，我事先確實不知情，我也不知道慕妃會懷孕，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懷疑，這一切都我是與慕妃串通好的。”
\t我低低一笑，“這來的太突然，霓裳，我不是要懷疑你，可是我下意識就會想到你。”
\t“我知道，所以我也覺得奇怪，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你不要插手。”
\t我望著他道，“我現在隻是想，若貴妃和慕妃都有了身孕，這樣會把流迦弄得焦頭爛額，這樣的話，他就無暇去管藍蕼的事情了。”
\t他拍拍我的肩膀，低言安慰道，“放心罷，你未免把流迦想得太過簡單，他能坐上南晏皇朝的帝君，怎麼可能連後宮的兩個小小的女人都對付不了。”
\t“可是還有太皇太後在背後看著不是嗎？慕妃的孩子我可以不管，但是若貴妃，她若真的生下皇子，那麼流迦的處境會變得十分被動，到時候別說是幫著我對付藍蕼了，怕是連自身都難保。”
\t“不是還有我麼？”霓裳含笑望著我，“不必擔憂這麼多，走一步算一步罷。”
\t我微微歎了口氣，現在沒有什麼別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t這些天，我都待在司月宮裏沒有出去過，閑來無事的時候我便會去舞房看舞姬們跳舞。
\t而舞姬們現在口裏談論最多的就是新搬進來的祈殤了。
\t一說起祈殤，她們眼裏的亮光都能將黑夜照成黎明。
\t“原本以為咱們司月大人已經是舉世無雙，無人可比的了，沒有想到新來的祈公子，美得宛如出塵仙子。”
\t“瞧你那副陶醉的模樣，說得仿佛真是見過祈公子的容貌似的，祈公子整日待在房間裏，很少出現，即便是出現，也都是白紗覆麵，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麵容，所以長得如何，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就是個醜八怪呢。”
\t“你才是醜八怪呢，能彈得出廣陵散這樣的神曲，怎麼可能是醜八怪呢，他一定是怕後宮的嬪妃和侍女見了愛上他，所以才用白紗將自己的容貌擋了起來。”
\t“哈哈，你是自己愛上他了吧，所以才這樣說……”
\t……
\t我聽得舞姬們所談論的話，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是啊，見過祈殤的人，有那個是能抗拒的了他身上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況且我還與他同住了三年。
\t想起那時候，我對他的迷戀可說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所以才會忍受不了欺騙，忍受不了他不愛我。
\t現在想想當時真的很傻很天真。
\t我從舞房走出來，在門口遇到了守門的侍女，她見了我，便跨步向我走來。
\t“夕日姑娘，你在這裏啊。”
\t“怎麼，找我有事麼？”
\t“方才漪蘭宮的侍女來過了，說是若貴妃傳你去漪蘭宮一趟。”
\t我微微詫異，若貴妃想要見我？
\t我望著她問道，“那現在侍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