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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臨川鎮下起了雨。
天雷滾滾,閃電劃破蒼穹,雨聲淅淅瀝瀝,雨勢滂沱。
是夏季最盛行的雷陣雨。
來時匆匆,令人措手不及。
秦桑便是在這場突然而至的大雨裏逃出家門的,順著冗長的巷子,冒著綿密的雨幕,一路水花飛濺,很快沒影。
秦宵河拿著傘追出院門時,那丫頭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雨幕裏了。
蔣曼步履蹣跚的跟出來,一臉焦急和無奈:“這孩子,這麼大的雨是要跑哪兒去啊她……”
“是我不好,我不該來的。”秦宵河皺眉,一臉自責。
他知道的,秦桑一貫不喜歡他這個父親,不想見他。
卻偏偏還是按捺不住,從海城跑了過來。
原以為見了麵,他輕聲細語的和秦桑好好說幾句,她或許願意坐下來,跟他麵對麵的聊一聊。
結果那丫頭卻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直接跑出了家門。
蔣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她隻是擔心秦桑,外麵下這麼大的雨,她一個人往外跑,別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
晏錦言也沒想到這場雨會下這麼大。
他和陳叔出門,到江邊的魚販子那裏買點活魚,這會兒被這場大雨困在了魚販的攤位上。
陳叔本來打算跟魚販借把傘,但魚販卻說這雨勢太大,就算撐著傘,他和晏錦言還是會淋濕,便放棄了。
隻好幹巴巴的坐在旁邊,等雨停。
便是這個時候,一道嬌俏的身影從魚販攤前跑過。
隔著雨幕,陳叔和晏錦言誰也不認得跑過去的女孩子是誰。
倒是魚販,一語點醒夢中人:“那不是桑桑嗎?這麼大的雨,跑江邊來做什麼?”
晏錦言定睛一看,那跑遠的人似乎真是秦桑。
陳叔也反應過來了,狐疑皺眉:“桑桑那丫頭跑這兒來做什麼?”
雨很快停了。
天際的烏雲漸漸散開,又見□□。
老管家拎著活魚推著輪椅,打算和晏錦言一起往回走。
沒想,晏錦言卻忽然開口:“陳叔,您先回吧。”
他語氣很淡,卻是不容拒絕的強硬。
老管家愣了一下,有點擔心,卻又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晏錦言。
所以他便等在了原地,幹脆繼續在魚販的攤位坐著等,一邊好奇晏錦言去哪兒,一邊琢磨著這魚是燉湯還是紅燒。
……
臨川鎮有一條川江。
每年夏天,這江河裏總會淹死幾個人,基本是小孩子。
所以江邊立了警示牌,嚴禁小孩子私自下河遊泳。
之前天熱得厲害,陸箏也來遊過,還有鄰居家其他幾個小弟弟。
秦桑和夏螢也跟著來了,沒下水,就找塊大石頭坐著,泡泡腳。
陸箏水性極好,救過溺水的小孩。
但他上岸後卻說,以後再也不來江河裏遊泳了,未知的危險太多太可怕。
後來秦桑他們便極少來江邊玩。
雨後的川江邊上一個人影也見不著,不遠處渡口的船在岸邊停了十幾二十分鍾了,一個客人都沒有。
秦桑就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渾身濕漉漉的,她也不在乎。
隻托著香腮看天際散去的烏雲,以及雲後漸漸冒出頭來的夕陽。
盛夏的天,當真是風雲詭變,讓人捉摸不透。
雨後的天際,竟掛著一輪殘陽,血色染紅了半邊天,美麗滲著淒涼。
就在秦桑望著天際的殘陽發呆時,背後傳來了車輪聲。
她斂了神思,回頭去看,一眼便看見了輪椅上的少年。
“言哥哥?”
秦桑詫異,鼻音很濃,眼眶也有些泛紅。
所以晏錦言猜想,她應該哭過。
令他皺眉的是秦桑身上濕透的衣服和長發,看著像是整個人剛從水裏打撈起來的一樣。
“在這做什麼?”少年啟唇,語氣和眼神一樣淡漠。
即便如此,秦桑卻還是從他字裏行間捕捉到對自己的關心。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鼻尖酸酸的,有點感動。
吸了吸鼻子,她重新振作起來,側身看了眼天際的夕陽,嫣紅的唇如盛開的薔薇花,明豔動人。
“今天的夕陽特別美。”
秦桑無厘頭的一句,令晏錦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他看得出她有心事,但秦桑不想說,晏錦言也不是那種追著問到底的人。
所以他抬眸,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眼夕陽,“嗯”了一聲:“是很美。”
秦桑聽他應了,笑了一聲,隨口問道:“言哥哥,你是從海城來的?”
“是。”
“海城漂亮嗎?是一座什麼樣的城市?”
“是一座臨海的城市,夜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