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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深處爬出的恐懼和記憶,讓他無法直視眼前的幾個男生。
那是些不好的記憶。
發生在他十六歲那年。
對方也是四五個同夥,將他和秦念堵在了一個死胡同裏。
然後……意識就變得模糊了,隻記得醒來時是在一家廢棄多年的舊工廠裏。
那是晏錦言經曆過的最可怕的事情,在那次綁架案中他失去了雙腿,對生活也失去了信心。
這兩年,在心理醫生的引導下,晏錦言已經基本恢複正常了。
他甚至以為那次事件為自己帶來的心理創傷已經徹底痊愈了,可眼下,現實卻無比清楚的告訴他,那些記憶是抹不掉的。
雙腿被生生打斷的那種痛感,已經深深刻入了他的骨髓裏,至今記憶猶新。
晏錦言開始渾身發冷,額頭冒冷汗,心髒緊緊揪著,注意力無法集中,連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他這是……犯病了。
“秀哥,你瞅這小子,這就開始哆嗦了?一會兒不會嚇得尿褲子吧?”
其中一個男生聲音偏尖細,銳利得有些刺耳。
被喊作“秀哥”的男生眉上一道疤,身上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
他看了眼被逼到角落裏的輪椅少年,提了提嘴角:“就這慫樣,也敢糾纏妍妍?找削呢!”
陳秀話落,兄弟幾個已經開始摩拳擦掌了。
其中一人的拳頭剛揚起,巷子入口灌進來一陣風。
隨著風聲傳來的還有秦桑的笑聲,充斥著不屑:“我就說嘛,聽著聲音有些耳熟,原來是秀哥啊。”
幾個摩拳擦掌的男生全都愣了一下,而後齊刷刷的回頭,往巷口看。
看見秦桑時,幾人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去看為首的陳秀。
臨川鎮也就巴掌點大的地方,大家都是經常在網吧裏混的,互相認識也沒什麼稀奇的。
更何況在站的幾個人要麼還在臨川三中念著書,要麼也是從臨川三中剛畢業沒兩年的。
說得好聽些,大家都是校友。
所以秦桑在臨川三中的威名,陳秀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最重要的是,秦桑她啊,是蘇燁罩著的。
偏偏陳秀在蘇燁手裏吃過虧,後來見了他都得繞道走。
這會兒麵對秦桑,陳秀瞬間沒了脾氣,賠笑著上前:“桑姐今兒怎麼這麼早來學校啊?”
男生貼近時,秦桑伸手叫停了他,秀麗的眉輕蹙,她偏頭,視線從陳秀肩側掠過,落在了牆角的晏錦言身上。
少年臉色蒼白,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身子還有些輕微發抖。
見狀,秦桑一把推開了跟前的陳秀,趕到了晏錦言跟前,語氣略焦急:“言哥哥,你怎麼了?”
因為秦桑這話,陳秀幾人才意識到了晏錦言的不對勁。
他那樣子不像是被嚇到的,倒像是什麼怪病。
一個個麵麵相覷,直到秦桑抬眸衝他們吼,讓他們把人送醫院,幾人才回神,手忙腳亂的上去幫忙。
……
黃昏時,臨川鎮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的雨,很快潤濕了鎮上的長街小巷,也驅散了路上的行人。
區醫院位於小鎮中心位置,住院部統共三層樓,單人病房更是屈指可數。
晏錦言住的那間單人病房位於三樓長廊盡頭,窗外是對麵百貨大樓的招牌。
老管家坐在椅子上,雙手合十交叉抵在額頭,指節伸縮著,可見他心裏有多焦急。
秦桑拎著保溫桶敲開了病房的門,進門後她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不起的少年,輕聲開口:“陳爺爺,我姥讓我給您和言哥哥送點吃的。”
老太太還給晏錦言熬了雞湯,算是感念之前晏老爺子為明月巷鋪路做的貢獻。
管家陳叔給秦桑拿了張椅子,想起來,這是秦桑第二次救下晏錦言了。
“桑桑,這次也謝謝你了。”
秦桑抿唇,試探的問道:“言哥哥他這是怎麼了?什麼病啊?”
上次泡澡泡暈了也就算了,這次好端端的,總不會真是被陳秀他們幾個給嚇的吧?
老管家歎了口氣,聲音低了些,“都是當初那起綁架案留下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