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羽眨眨眼，對他忽然投過來的的、熱切的眼神莫名其妙的。
太後在呢，皇上你跟我眉來眼去的幹啥？
給我拉仇恨呢？
“哀家也知道你的想法，可嚴家一門忠烈，先皇後對你又是情深意重，若你不給嚴將軍一個台階下，哀家是擔心他生出異心，嚴家畢竟曾經是大燕的——”連太後似是失言模樣，接著住了口。
慕容惜羽垂下眼瞼，暗暗冷笑於連太後的算計。
嚴家是大燕的名門望族，後來他們的一位鎮邊將軍起兵反燕，成為大齊最重要的一位開國功臣。
也是從那時候起，嚴家在大齊曆代皇帝麵前盛寵不衰。
然而連太後卻是在暗示蕭漠辰，皇家對嚴家再好，他們終究是大燕的後裔，天生有反骨。
能反大燕，也能反大齊。
若是皇上叫他們不滿意了，再來個揭竿而起，也未必不可能。
連太後這是明著相勸，暗裏挑撥皇上和嚴烈之間的關係呢。
手段倒是不怎麼高明，卻很實用，因為蕭漠辰眼裏露出了殺機。
“母後的意思是，兒臣應該納嚴蕊為妃，以安撫嚴烈？”蕭漠辰不緊不慢地問。
“哀家並無意勉強你做任何事，隻是提醒你想清楚個中利害。”連太後微笑，“你一向分的出輕重，哀家放心的很。”
蕭漠辰不置可否。
連太後忽又歎了一聲，說：“其實嚴蕊也是個可憐的姑娘，如果皇上實在無意，不如哀家收她為義女，將來她的婚事，哀家也可張羅一二，皇上以為如何？”
慕容惜羽非常意外，一時捉摸不透連太後的心思。
嚴烈明著請連太後幫忙，其實是向她施壓，想讓她逼迫皇上同意納嚴蕊為妃。
連太後表麵維護皇上，實則是想借此事激起皇上對嚴烈的怒氣。
如果他們君臣反目，皇上就會失去嚴家這一強助。
按照這個走向，連太後應該花樣作，直到皇上和嚴烈徹底反目，忽然就有了折中之法是什麼套路？
蕭漠辰也是微微一愣，接著道：“母後若是喜歡，就依母後。”
“哀家對嚴蕊一向喜歡，就是不知她可有此意，既然皇上不反對，哀家就得空問問她了。”連太後似是了卻了一樁心願，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母後仁慈。”蕭漠辰話語裏並沒有多少感動之意。
母後大約是知道自己在查她和四弟、安平公一夥，所以極力掩飾，或者說在找退路。
然後這有何用，有些事情隻要一開始，就注定無法停止，也無法回頭。
連太後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陰戾之氣，麵上卻是不顯。
慕容惜羽想走了。
這母子倆表麵母慈子孝，一派詳和，其實是暗流湧動，不死不休。
如今他們之間如今就隔著一層窗戶紙，就看誰先捅破。
可她在這是不是太礙事、太多餘了，看他們倆裝的這麼賣力，她都心累。
蕭漠辰忽又說道：“加帕爾向朝廷求親之事，母後可有合適人選？”
連太後早幾天前就已知道此事，也不裝做才剛聽聞，道：“皇室中無合適人選，隻能從宗室中選，皇上不妨讓他們將家中適齡未婚配女子的畫像送進宮，哀家幫著挑一挑？”
“就依母後。”蕭漠辰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