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意圖謀殺世子”這幾個字,眾人嘩然,身為世子護衛首領的濮陽更是紅了眼珠子,當時手腕一緊,再提那已染血的彎月刀,舉刀就朝始終跪於一旁未有反應的梓霖砍去!
此刻,公輸魚已經退隱到了人群裏。見濮陽對梓霖出殺招,她馬上撚指曲節,指間木珠即發!
“退!”
忽地一聲嗬斥,自人群外響起,止了濮陽手裏噬血的彎月刀,也止了公輸魚手底即將發出的暗器。
公輸魚連忙收手,與眾人一起,回身看去:
一卷烈風,逆光成影,身形如塔,穩立風中,正是世子談傲。
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濮陽慌忙迎上前去攙扶有傷在身的談傲,卻被談傲一個眼神給阻在了一邊。
談傲闊步行至向辰子身邊,也懶得做鋪墊,突兀直言道:“祭酒,既然此女所做一切皆是為了要謀刺本世子,可否將她交與本世子來處置?”
向辰子先是看了一眼談傲,繼而瞥向跪在一邊的梓霖,目光返回的途中似乎還剮蹭了一下隱在人群中冒充觀眾的公輸魚,最後又看回到談傲身上,方才懶懶聲回應:“哦,敢問世子打算如何處置此女呀?”
談傲冷哼一聲,道:“眾人皆知倉臨乃是本世子的跟班,此女不僅囚禁、假冒我的跟班,竟還要密謀殺我,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如此不把我談傲放在眼裏,不把我定西公府放在眼裏,若是還讓她苟活,我定西公府的顏麵何存?!這等卑鄙宵小,自當是要由本世子親手了結、送她歸西!以儆效尤!”
眾人寒噤,全都低頭不語,隻有公輸魚微微皺了皺眉頭。
向辰子皮笑肉不笑地哼唧了一聲,說:“向某能夠理解世子的憤怒之情,然,這起囚禁學子的事件,駭人聽聞,既發生在我國子寺,且還與半年前的梓歸不慎摔死一事有關,自然還是要由向某先來查問個清楚,以備他日朝中有人問起,也好……”
他的話沒說完,便停住了,因為,
談傲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已經自顧地走到梓霖身邊,
提起一掌,直劈其天靈!!
霹靂當空而下,快得令人瞠目無暇。漫天碎絮若炫彩羽翼遮蔽了日頭,遠處似有猿啼獸吟盤桓起伏,嗚嗚咽咽,震得大地微微顫抖。
梓霖一口鮮血噴出,當時便倒地不動了——由始至終,都沒能聽她說出一句話。
頃刻間,三條鮮活的性命就這麼在眾人眼前殞沒了,輕賤無痕、悄無聲息。
初夏的微風,不合時宜地帶了刀子一般,寒森森的,在眾人臉上身上胡亂地刮擦著,愣是刮擦出了一尊尊被驚詫到呆滯的雕像。
短暫的靜默之後,向辰子輕咳了兩聲:“呃,世子,這……”
“祭酒,此事沒什麼好再說的。若是日後朝中有人問起,祭酒大可直說,當初的梓歸、今日的梓霖,皆是死於本世子之手!膽敢謀刺本世子,是他們自己找死!”
說完,談傲環視了一周,眼中攏著可以吞噬一切的狠戾,逼得周遭無人敢與他對視。
除了公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