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公輸魚是來找掌櫃討債的,冬哥兒竟是一點兒都沒吃驚。他讓公輸魚進店裏稍坐,轉身便進後廂請掌櫃去了。
隻是,等冬哥兒從後麵回來,卻見店裏已經沒有了公輸魚的影子。
“咦?怎麼走了?難道,他知曉我們掌櫃一定會說自己不在?”冬哥兒自言自語、嘟嘟囔囔地走到待客的幾案坐墊邊,又開始忙活著收拾了起來,轉臉就把剛才的事給忘了。
而就在這時,一場好戲正在後廂上演。
公輸魚怎會老老實實地坐在前邊鋪麵裏等冬哥兒去後廂請人?依她的性子,尾隨冬哥兒直接一起去找掌櫃才是最好。況且,聰明如她,見東哥聽到自己是來找掌櫃討債的居然一點都不吃驚,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就猜到了大概會是個什麼情況。果不其然,她尾隨到後廂,就聽到了掌櫃隨隨便便地打發冬哥兒回前邊鋪麵去跟討債人說他不在。
看來,平日裏來尋掌櫃討債的人當是不少呢,所以冬哥兒才會見怪不怪,所以掌櫃才一定會推說自己不在。
不在?哼。
公輸魚隱匿其形,避開冬哥兒,見其回了前邊鋪麵,方才顯身繼續尾隨離開廂房朝後園走的掌櫃而去。
掌櫃中等身材,偏瘦,身上隻穿著中衣,發束略顯淩亂,可見未及形容,是從睡夢中被東哥兒給叫醒的。
那他這是要去哪裏呢?
公輸魚很快就有了答案——掌櫃微微躬著身子、捂著肚子,碎步小跑,直接進了後園角落裏的茅廁。
原來是要趕著出晨恭。
公輸魚翻了翻眼皮,在不遠處停下了步子,沒有走近前去。畢竟是那麼隱私的事嘛,即便是血海深仇,也不急在這一時報了,且等他出來再與他慢慢算。
想的是不錯,可計劃沒有變化快,當公輸魚看見掌櫃把解下來的褲帶搭在了茅廁的門上時,一個邪惡的念頭隨即升騰而起。
就見她手臂一揚。袖中墨鬥線猶如靈蛇一般朝著茅廁門板飛去,眼看就要將那門板給撞個四分五裂了,卻是驀地一個旋擰,將那根褲帶一口叼住,旋即返回。
就這樣,眨眼的功夫,那根原本安然搭於茅廁門板上的褲帶,就被某條猥瑣魚給偷去了。
再說茅廁裏的掌櫃,方便之後,通體暢快,正要提褲子綁褲帶,赫然發現:褲帶不見了!
咦?我明明搭在門板上的?莫不是被風吹走了?沒起風呀?掉在外麵地上了……他踮起腳來往外看了看,見園子裏空空蕩蕩,並沒有其他人,便兩手提著鬆鬆垮垮的中褲,從茅廁裏走了出來,低著頭看地麵,找他的褲帶。
“有蛇!在你腳下!”
不知誰突然大喊了一聲,嚇得掌櫃條件反射一般,兩腳一跳,抬腿就跑,手臂隨之擺動,竟是忘記了自己還沒有綁褲帶,接著就覺雙腿一涼,低頭驚見褲子已然滑落到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