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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零章 正中心口(1 / 2)

楣夫人離開後,公輸魚躺回到榻上,沒有睡,隻是靜靜地躺著,無震詫、無憂懼、無悲涼、無難過。

她自是對楣夫人方才所言不懷疑的,因為不僅有她自己的身體反應為證,之前斷流大師對此亦有暗示。回想斷流大師在仙逝之前與她說話時的那些言猶未盡,很明顯,早在竹林邊引領她的意念遊地獄之時便已經知曉她被施術之事了,所以才會那般心疼又無奈地勸她放下一切、回頭是岸。

隻是,岸,於她而言,又在哪裏呢?

她的一顆心微微沉著,像是一隻習慣了在黑夜裏漂蕩於無際海中的船,看不到能夠照亮前路的光,即便一切早就心知肚明,即便楣夫人將這黑夜撕開了一道口子逼她承認自己的驚慌與迷茫,她依舊不願去瞧一瞧那黑暗之外都有些什麼東西,因為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除了為夜羽軍複仇,還有其他什麼別的意義。

忽地又想起成玦在聞雨亭裏與她聊的“個人願望”,她回答不出,因為她沒有。一個沒有個人願望的人,是人,是兵器,又能有多大區別?唯願這條命填進複仇的鴻溝,能將鴻溝填滿,也算是此生有所交代了……

外麵的屋簷上,飄飄揚揚傳來了班九的陶笛聲,正是夜深月瀾。

公輸魚無畏自己被施術、被當成工具、被拿去填平複仇的鴻溝,死亦不覺惜,唯是一想到班九,便生了不忍。

——貓兄從小到大,一直陪在我身邊,也是因了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若我去填了那複仇的鴻溝,他也要跟著一起嗎?複仇於我,是不能推卸的責任,可是貓兄又何須陪葬?然,誠如姑母所言,貓兄心竅被封、無法與人溝通、更是無法親近除我以外的其他任何人,若是我死了,貓兄自己一個人該如何於這世間生存?我,隻能帶他一起走……

公輸魚的眼圈兒不由地泛起了紅,有些無奈壓在肩上比宿命還更沉重。

忽地,她眸色一閃:不,貓兄不必與我陪葬,或許,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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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玦秘密除掉了虎賁軍高級統領沙渠,這在嶺南剿匪的虎賁軍軍營裏,確實引發了一絲震動,沙渠畢竟是湘王親自送到定遠將軍身邊的人,如此莫名“失蹤”,必是要尋個交代的,隻不過,緊接著又發生了一件更為震動的事,直接將他的失蹤瞬間給蓋過了——湘王的密信到了。

關於近日帝都的局勢波動,比如湘王失了帝都守備軍監管之職的事,定遠將軍射騫已有所耳聞,奈何路途遙遠,詳情未知,他正打算著派人前去深入地了解一下,以掌握更為詳實的情況,不想,湘王密信恰於此刻送來,看來,傳言不假,湘王果然是近況堪輿啊。

密信送到軍營的時候,射騫正在牙帳內與麾下的三名統領開會。其麾下本應是四大統領,可沙渠失蹤了,便隻剩下了羅金、龔俊和念申三個。

帳外的守衛要代為轉交信件,可前來送信的信使卻是執意不肯,隻說是,湘王交代過,此密信事關重大,必須由他親自交給定遠將軍,不得假手他人。於是,守衛隻得將其帶到了射騫麵前。

射騫從信使手中接過了信,從外到內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所謂的“湘王密信”——先說信匣子,是多年來他與湘王二人之間傳信一直在使用的帶著特殊圖騰印記的那一個;還有信皮上的蠟封,是完整的,未有開啟過的痕跡;信紙上蓋著湘王的私章,筆記也的確是湘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