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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三更合一(2 / 3)

連今晚都過不去。

當時寧瓷身子正顫的厲害,咬著發白的嘴唇,忽然想到了什麼,伸出手去,便是一把握住蕭青山的手......

竟是比她的還要冰冷!

在記憶中,他這個人一直就跟一團火似的,熊熊的燃燒著,熱的能把人灼燒起來,可卻從來都沒有這般,冷的完全沒有了溫度的時候。

寧瓷心裏一顫。

她將身子微微前傾,想著這雨實在太大,便要把他往裏邊挪一點,可是才探過身去,他便忽然睜開了眼睛。

隻是那眼眸中是滿滿的疲憊和痛苦,蒙上一層未知的茫然,正好與寧瓷驚懼的眸子對上。

“你、你醒了。”

寧瓷支支吾吾的問了一句,眸中驚慌猶存,然後反應過來,看著他眸中深重,就凝著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似是平穩,卻又情緒湧動,讓人看了,心裏狠狠一顫,上下亂撞,怎麼都停不下來。

寧瓷掙紮著便要起身。

可是蕭青山卻緊拉著她的手不放。

他此時是沒什麼力氣的,寧瓷要想掙脫,那真的十分容易,可是她動了動手腕,當時虛弱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扶我起來。”

寧瓷點點頭,伸手想去扶他,但是竟發現,他這渾身上下全都是傷,沒有一處可以讓她下手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勉強扶著他靠在了石壁上。

許是方才昏睡了那麼一會兒,蕭青山的力氣回來了一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咬牙,從腰間拿出一瓶藥來,放在了一邊。

“把我衣服脫了。”

他從那坡上滾下來,石頭尖利不說,碎石樹枝也是一路下去,磕在身上,劃的小傷口倒沒什麼,但是後背劃開一大道,傷口深可見骨,若是不及時處理......

寧瓷聽了,卻是遲遲沒有動作,暗暗咽了口口水,緩緩伸出手去,離到跟前,卻又停住。

始終是不能下定決心去觸碰。

“又不是沒看過。”蕭青山的聲音依舊冰冷,淡淡啟唇,但是那話語中間,也多了一份明顯可察的隱忍。

許是因為實在太疼了,又忍著,不想讓寧瓷聽出異樣來。

“快點。”他接著又出聲催促,聲音越加沉重。

寧瓷一咬牙,兩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指腹所觸,卻他的身上也是冰冷的,沒有餘下多少的溫度,衣裳帶著血絲都緊緊粘在了傷口上,根本脫不下來。

在她記憶裏,最有印象的,就是他這一身的腱子肉,鼓鼓的,像是一塊塊得大石頭,壓下來,便能將人砸的喘不過去。

同樣,也十分有力。

可是在如今的這個時候,他竟是.......連抓住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情景,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想象。

那時候心裏的感覺,寧瓷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隻是竟莫名的覺得......有些苦澀。

“隨便包紮一下,止止血,讓我死不了就好,不然我死在這裏了,你一個人怎麼辦。”

他說這一段話,似是極其痛苦,喘了好幾口粗氣,才將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完整的說了出來。

然後,他咬著牙,從衣角上扯了一塊布下來。

寧瓷不是沒給他包紮過傷口。

以前還在千陽鎮的時候,她為了讓他可以放鬆警惕,主動的替他包紮傷口,在那之後的日子裏,更是日日為他換藥包紮,直到傷口痊愈為止。

說起來,也算是輕車熟路。

這次的傷口實在是有些嚴重,寧瓷撒藥的時候,手都在發抖,拿著他撕下來的那片衣角,勉強的把傷口給包紮好了。

她包紮的時候,蕭青山唇色蒼白,卻扯了一抹細微的笑容出來,啟唇,緩緩道:“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包紮的時候......那一次我是真的覺得,我們可以一輩子就那樣過下去。”

寧瓷手上動作一頓,但是卻沒有說話。

當下的情況,本就不適合說什麼,而且......許也是不忍心吧,有時候畢竟......多說無益。

“這雨太大了,肯定出不去,看來隻能等哥哥過來了。”寧瓷從他那滿目血汙的背上將手收了回來,垂眼,便是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

她知道,如果她不見了,寧淮一定是最早發現的。

隻要他過來找,那一定,不久就能找到她。

寧瓷始終在心裏這樣堅信著。

“阿瓷你累了就睡會兒,有我在這守著。”

蕭青山沉聲說著,然後不動聲色的往外移了移,當時身子壓在寧瓷麵前,幾乎為她擋下外麵所有的風雨。

寧瓷卻是睜著眼睛,沒有動。

其實她真的很累了,這又下著雨,人就這麼撐著都有些體力不支了,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叫她怎麼睡得著,甚至都不敢閉上眼睛。

生怕會發生些意外。

見寧瓷沒有動靜,蕭青山便攬過她的腰,將她抱在了懷裏,兩手使勁的搓了搓,然後放在她兩邊肩膀的位置,暖了暖,也隻不過想讓人好受一些。

“不會有事的。”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

寧淮本來是安排了暗衛跟在寧瓷身邊的。

阿瓷今日難得有這個心思,想出去走走,若是直接讓人跟著,那她心裏一定不那麼舒心,可是讓她一個人,他自然不放心。

便隻能安排了幾個暗衛,貼身跟隨。

可是一個時辰後,暗衛卻突然都回來了,說是寧瓷,不見了。

真的很奇怪。

他們三個人,都是跟著寧瓷在半路中突然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不見小姐的蹤影了,他們往周圍找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於是,就隻能先回來向寧淮稟報。

寧淮當時一聽,心就慌了。

他派去的這幾個暗衛,警覺性有多高,武功有多好,他心裏都清楚的知道,可是就連他們,也無聲無息得跟丟了人,甚至是......沒有一點兒的察覺。

怎麼會這樣......

比幾年前的那個時候,更加得讓人心慌不安,他根本就無法想象,如果那樣得事情再經曆一次,會是如何的痛苦和煎熬。

寧淮當時轉身,大步的就往外跑。

正好迎麵碰上朝他跑過來的嘉毓。

嘉毓手上牽著雪團,提著裙角,雖然濺了一地的雨水,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到寧淮跟前,便匆匆問道:“瓷姐姐回來了嗎?”

寧淮搖頭,回答道:“不見了。”

嘉毓驚訝的長大的嘴巴。

“我剛剛回來不久,就看見雪團自己跑回來了,卻沒看見瓷姐姐,所以我――”嘉毓急得直冒冷汗。

她先前起了玩鬧心思,一時便沒顧上那麼多,後來抓了兔子回來,玩夠了,才發現不對勁,但是又想著也出不了什麼事,這才想,先過來找一找再說。

可是......瓷姐姐竟然是真的不見了......

“你去告訴皇上皇後一聲,封鎖整個西山,我現在馬上就去找。”寧淮也沒有同嘉毓多說,隻是留下這句話,拔腿就跑離開了。

嘉毓還沒反應過來,視線裏已經隻剩下寧淮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在腦海裏響起他說的話,慌忙將雪團交給一旁的丫鬟,就往皇上皇後的營帳去了。

這一場大雨還在持續,沒有半點兒要弱下來的意思,直接便跟失了阻攔一樣,不要命的往下潑,這一走出去,帶著寒風,幾乎是讓人連路都不能走得太順暢。

“你帶著人往東去找,我往西,每一處地方都要尋到,千萬不能放過一點兒的蛛絲馬跡。”寧淮吩咐許祿道。

縱然是心中著急,但他也知道,著急慌亂是頂不了事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定不能自亂陣腳。

西山周圍都安排有將士駐守,此刻再進行封鎖,那便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隻要大範圍的進行搜索,那便不怕找不到人。

寧淮轉身的時候,正好那邊遠遠的舒姒牽了馬回來,寧淮一眼看過去,眯起眼睛,目光淩厲無比,直如刀子一般,要將任千刀萬剮,直入血肉,剝皮抽筋。

他緊緊的咬著牙,已然狠厲。

上回,若不是阿瓷勸他,說為了國公府著想,讓他不要輕舉妄動,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日後有萬全的機會再說,那他就算是拚死一搏,也要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為阿瓷討回一個公道。

寧淮的視線頓了那麼一下。

當時是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重要,一定要先找到阿瓷,確認了阿瓷沒事之後,再來顧其它。

於是逼迫著自己將視線移開。

“走。”寧淮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字,然後轉過身去,大步往前 ,進了樹林。

(三)恐慌

寧瓷還是睡著了。

她身子原本是十分冰冷的,寒氣一陣陣的在周身彌漫,整個人抖得都停不下來,可是漸漸的,卻感覺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