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的傷好了,那她也就能安心離開。
寧瓷嚼了兩口,將嘴裏的東西都咽下去,接著剛想開口繼續問,他卻忽然放下筷子,站起了身。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著,他快步離開,幾乎是沒給寧瓷一點兒反應的時間,就已經出了房門。
倒是把寧瓷弄得有些疑惑。
總覺得他是在故意,躲避什麼。
......
晚飯那頓,由於吃的有些過於油膩了,又吃的多,寧瓷身子便不是太舒服,心口一陣陣悶堵的慌,所是晚上在窗邊站了許久,直是待到好受一些了,才準備就寢。
隻是才閉上眼沒多久。
迷糊間,耳邊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
寧瓷心裏一驚,當時睜開眼,卻是一張臉出現在眼前,近在咫尺,猛然放大。
倒真是把寧瓷嚇得不輕。
她當時就起身了來,挪著身子往後退,一聲差點就喊了出來――
當時間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蕭青山。
他就閉著眼睛躺在她身邊,身上衣裳還是完好的,連披風都沒有脫下,緊皺著眉頭,似是憂愁極了的模樣。
同時,寧瓷還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
他喝醉了。
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喝醉了,又突然出現在這裏,寧瓷方才的心慌緩和過來一些,接著就在想,要怎麼把他弄走。
她從床尾下來,手足無措的看著這麼一個大塊頭躺在哪兒,她自己也知道,就依她的力氣,是完全不可能拉動他的。
半點兒都不可能。
算了,讓他躺著吧。
反正這是他的地方,他愛躺哪兒躺哪兒,大不了,她離開就是了。
寧瓷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旁邊拿過自己的外裳,往身上一披,當時轉身正要離開,卻是身後一隻手伸出來,突然就抓住她的手腕。
兩指間,力氣極大。
他死死的扣著她的手腕,那力道像是生生要把她的手給捏碎了,寧瓷感覺到腕間的那股疼痛,咬著牙,皺眉,便是半點兒都動不了。
“你放開我。”
她真的感覺,都被他捏得失去知覺了。
寧瓷轉過身去,另一隻手伸過去,想將他的手掰開,可是還沒有用力,就聽見沉沉的一聲傳來。
“不走,就不可以嗎?”
他的聲音嘶啞,厚重的像是壓了許久的話,特別是其中濃濃的哀痛,帶著些不易為人所察覺的絕望.......這是在一向冷然的蕭青山身上看不到的。
“我從第一次見你,就想讓你留在我身邊了,為什麼......就不能留下呢?”
他越說,手上力氣就越大,疼到讓寧瓷覺得,頭皮都隱隱的發麻。
“你放開我。”她使力掙紮了一下,聲音都已經帶了怒意了,猛然一下,寧瓷感覺自己的手都要斷了。
但還是沒有掙脫開。
卻是在這時候,蕭青山睜開了眼睛。
他眸子尚不清明,蒙上一層霧氣,抬眼,見寧瓷皺著眉,倒正不明所以,她卻是疼得快哭出來了。
“你放開我。”
蕭青山一愣,察覺到什麼,馬上就把手給放開了,抬頭看她,倒還有些慌張,問道:“我弄疼你了?”
他翻身而起,托起她的手腕,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還是看見了那一道紅痕,蕭青山麵上一緊,當時那緊張擔憂的神色,卻是讓寧瓷十分意外。
寧瓷沒有說話,隻是想起他方才醉酒間說的那些話,心裏就砰然的厲害,呆愣愣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他抬頭,兩人目光對上。
似乎是隱約間想起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麼,蕭青山的神色瞬間有些怪異,眸間冷意漸深,道:“我方才,說什麼了?”
“我――”寧瓷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蕭青山已經起身,咬牙,道:“不用說了,我明日就送你回去。”
“安安全全,把你送到家。”
他晚間多喝了些酒,腦袋迷迷糊糊的,本就已經不太清醒,再加上這麼一下的站起來,步子虛晃,竟是不太穩當,隱約間,後背似是有鮮血溢出。
他身上總是有傷的。
隻是上回的,比較嚴重,一直都沒好完全。
這才走了兩步,人就往後倒。
寧瓷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他。
隻是她的力氣太小,完全扶不住他,再加上他塊頭大,一身的重量猛然間沒了支撐點的壓下,就壓著她往床榻上倒去。
悶然一聲。
這床上雖是褥子厚,卻還是撞的後背生疼,寧瓷眉頭皺起,咬著牙緩過那一陣,再抬眼,便對上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