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同他又折了回去。
......
回到房間裏,又過了有一個時辰。
他推門進來。
應當是已經安置好了那女子。
可是他自己的情況卻似乎有些不太樂觀,當時走進來,腳步晃了好幾下,然後,扶著一旁的門框,猛然便是身子往下倒。
寧瓷當時愣了片刻,腦海裏有無數個念頭閃過,很快想到什麼,念頭定住,然後她轉身,蹲下在一旁的木櫃子裏翻找。
找到幾瓶傷藥和白紗。
她把東西放在一邊,就要去扶蕭青山起來,隻是他塊頭太大,她竟是無法拽動他分毫,最後沒法子,隻能作罷。
之前回來的時候,他身上還隻有那一道刀傷,可是現下再看,竟又是多了幾道,而且,都很嚴重。
以前大哥也經常受傷,隻是怕她害怕,他不會讓她看,有幾次寧瓷好奇,便偷著看過幾次大夫為大哥處理傷口。
而且她受傷的時候,他也是日日這樣給她換藥的。
寧瓷循著記憶裏的步驟,一一給他處理,隻是傷藥都還來不及下去,蕭青山便搖頭,沉著聲音道:“不必了,它自己會好。”
“這麼嚴重的傷,不處理怎麼行。”寧瓷說著話中隱隱帶了哭腔,沒聽他的話,繼續處理,全都弄好了之後,他緩了些力氣,才得扶他上了榻。
蕭青山那一刻抬眼看她的時候,眸子裏分明多了些異樣的神采,似是柔情,或是感動。
很舒服的感覺。
那一整個晚上,阿棄都睡得很好,一夜無夢。
第二日早上一醒來,阿棄便看見近在咫尺的一張臉,他一怔,尚來不及反應,寧瓷已經睜開了眼。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感受到溫度如常,才鬆了一口氣,柔聲問道:“可還有哪兒不舒服?”
“沒有。”阿棄這會兒才意識到,昨晚的那些都不是做夢。
見寧瓷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憂心,阿棄便又是連忙搖頭,解釋道:“我身體可好了,以前就算染了風寒,那也是捂一捂就沒事了,而且這次是我自己不乖,吃錯了東西,沒什麼的,都已經好了。”
他向來要比平常的孩子要多能吃苦一些。
奔波在外,從小如此,哪怕爹爹一直都很小心的照顧他,盡量把好的都給他,可是這樣不安穩的日子,吃的苦那一定是少不了的。
他習慣了,知道爹爹也不容易,很多時候,能夠自己解決的事,也從不說出來,以免讓爹爹憂心。
“你從哪兒來的?”
他說就算感染了風寒也隻是捂一捂,這話聽了,不免讓寧瓷在想,他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過的又是怎樣的日子,抑或說,在她離開後,發生了什麼。
那匪窩雖然在大山裏,但是她知道,根本就不缺錢財,甚至說起來,日子比外邊的普通老百姓,是過的還要好的。
“阿棄去過好多地方。”
同娘親在一起說話,阿棄總是很高興的,又因著大病初愈,便難免的是她問什麼,就說什麼了。
“是爹爹抱著我從千陽鎮出來的,阿棄隻記得,有很多很多的山,很長很長的河,那些路都很難走,可是阿棄能走得很穩,爹爹告訴阿棄,隻要繼續走下去,就能――”
阿棄說到這,話卻戛然而止。
......就能找到娘了。
他說他找她找了三年,寧瓷甚至不能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要找她,哪怕是拋棄所有,不顧一切。
當初她以為,他說喜歡和在意,都是假的。
“你告訴阿棄,為什麼不喜歡爹爹,我可以讓爹爹改的,他為了找你,好多次都差點沒了性命,差點,就不能到這兒了。 ”
寧瓷沒有點頭同意,當著她的麵,阿棄便不敢叫“娘親”,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了什麼,便會惹她不高興。
“你這幾日定然沒有好好吃東西,快些起來,我叫廚房準備了早膳。”寧瓷沒有回答阿棄的話,隻是輕笑著起身,然後,便沒再說什麼了。
阿棄還小,他不懂。
......
寧淮同許祿,一人一馬,並排而行,停在了衛國公府門口。
距離寧淮上次回家,已逾十日。
兵器的事,就那日出了個小茬子,後來換了工頭,倒是管的嚴謹,不僅是沒再出問題,就連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這樣看來,倒不用一個月。
還能提早些時日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