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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一個人影來。
他朝安複臨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瞳仁緊縮,渾身上下,升起陰冷帶著戾氣的氣息來,幽然暗沉。
期間寧虞派人來過一回,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她,既然見過人了,那覺得許將軍如何,是否合心。
寧瓷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不過就是遠遠的看到了那許祿一麵,而到現在,她已經甚至完全不記得他的模樣,若再久些,便是連姓甚名誰也不記得了。
所以她就輕描淡寫的說:看看再說吧。
看看再說,反正看著看著也就不會再有之後了。
她感覺自己就這樣過下去,挺好。
“小姐。”綠蘿進來的時候,寧瓷差點又睡著了,她坐在窗邊,揉了揉眼睛,轉身看向綠蘿。
綠蘿上前來一步。
“前幾日,安公子外出打獵,獵了一隻白狐。 ”
那日拿到狐裘的時候,寧瓷就有些疑惑,自從她出事之後,舒姒便不常來,這忽然來看她,還巴巴送來這狐裘。
任誰都會覺得不正常的。
大概是寧瓷她當真活得有些無聊了,於是就派人去查了查這狐裘的來曆。
原來是他――安複臨。
“既然是他的東西,我就更不想要了,還回去吧。”
寧瓷有些頭疼。
綠蘿倒也是為難。
這三年,安公子明裏暗裏的使了很多法子給小姐送東西過來,隻是小姐不收,每回曉得了,還都要退回去。
但是安府不肯收被退回來的東西。
說起來那安公子也真是癡情,喜歡了小姐許多年,終於向皇上請到旨意,得娶小姐為妻,可是在成婚前夕,小姐卻失蹤了。
小姐再回來已經是一年後,安公子說,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願意娶她,隻是小姐,不願意嫁了。
這三年來他都一直沒放棄。
寧瓷抬頭往窗外看,透過幹禿的樹枝望向那邊,有隱隱的陽光,幹淨透亮,也似乎是溫暖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兩日前在軍營裏遇見的那個孩子,毫無預兆的,那張笑臉就闖進了她的腦海裏。
她很久都沒有這樣主動的想起一個人了。
“綠蘿,備馬車。”
......
寧淮和許祿從營帳裏走出來。
“我說過了皇上很看重這件事,不容許出半分差錯。”寧淮眉頭緊鎖,愁容滿麵,轉頭看向許祿,聲音厲然,問道:“怎麼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已經在查了,所幸到目前為止,摻了雜質的兵器還不多,重新鍛造,尚能補救。”
許祿沉聲回答,邊說著話,心也是在隱隱發顫。
許祿這幾天也是心不在焉的,才會忽略了兵器那邊的事。
全因著那日寧小姐來過之後,便沒了後話,寧淮也是半點沒提起,他一門心思的想著這回事去了,難免疏忽。
“離皇上給的時間,隻剩一個月了。”
寧淮這句,是警告。
他一直很看重許祿,把事情交給他,也相信他能夠辦好,甚至是沒有半點兒懷疑的。
可是這一回,若不是他無意發現,怕是摻了雜質的兵器要越積越多,那便是再難挽回了。
“我知道,我馬上去處理。”許祿朝著寧淮點點頭,然後轉身,就朝著打鐵的棚子那邊走去。
兵器出了問題的事,這些打鐵的鐵匠們大概也都曉得一些,聽人說,當時大將軍曉得了這回事,大發雷霆,連許將軍都免不得的挨了一頓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