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看來,小姐似乎是......挺在乎的。
甚至上心在乎的都有些過頭了。
“你現在馬上去請胡太醫,讓他來國公府一趟。”寧瓷扔下這句話,腦海裏隻想著阿棄出了事,就一個勁的往前走,竟也是再顧不上其它。
這幾日裏,她一直在想,對於阿棄,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當初她離開,將他留在那裏,並非隻是一時賭氣,大概也有真正斷絕之意,並且在之後的日子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從來沒有那樣一個孩子,曾經出現過。
可是......再如何那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骨血之親,是和她緊緊連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斷開的。
而且那個孩子,懂事的讓人實在心疼。
......
房間裏的地龍燃的很旺。
阿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錦被,一整張臉幾乎都掩在了錦被之下,隻餘一雙滑溜的眼睛,相比之前已然失了些神采,同時還帶了些許的澀意。
盡管這樣,他甚至都還覺得有些冷。
蕭青山就坐在床邊。
他眼底一片青色,看起來,是已經很久都沒有合過眼了,憔悴的很。
“爹爹。”阿棄出聲喚了一句,聲音懶懶的,十分的顯疲態,是自個兒已經沒有力氣了,卻還是在撐著。
“爹爹,你還是不要陪阿棄了,阿棄沒事。”阿棄稍稍的移了移身子,臉便露出大半來,燈光之下,依舊見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蕭青山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不然等我好了,阿棄還是和爹爹走吧,咱們不要待在這兒了。”
阿棄接著又是悶悶的出聲。
他雖然不懂那麼多,但是在這兒住了一小段時日,多少也明白一些。
他明白,自家娘親,是個很厲害的人。
很多人都要聽她的話,不能違抗也不敢違抗,她還有這樣的一座大的府邸,府邸裏麵有好多的院子和房間,銀錢珠寶,不管他見沒見過,能不能想到的,這兒都有。
而他什麼都沒有。
他一路跋山涉水,什麼苦日子都過過,也是什麼的困難都經曆過,但是他和爹爹,卻沒有大房子,沒有很多的銀錢,也沒有那麼多的奴仆下人。
娘親不願意和他們走,也是應該的。
“娘親不喜歡阿棄,阿棄也不想讓娘親不高興,所以阿棄還是走好了,阿棄走了,走得遠遠的,就不會惹娘親煩心,也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要得病來拖累爹爹。
寧瓷當時站在門外,正好聽見阿棄說這些話。
孩子的聲音稚嫩,也虛弱,可是卻每一個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她的耳朵中。
當時她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猛然一下,噬血入骨。
寧瓷腳步便是怔在原地,竟是再踏不出一步。
發愣了許久之後,後麵的綠蘿微咳,寧瓷才有些反應過來。
她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先帶胡太醫進去。
她便在外麵等著。
許是有些怯了,在這個時候,她不敢麵對阿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