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蕭青山自問心狠手辣,這麼多年來,他殺過很多人,但是,從未救過。
阿瓷是第一個,讓他起了這番心思的人。
“我喜歡她,哪怕她厭我,我也隻喜歡她,所以,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我死。”
蕭青山一字一句,是十分的沉穩堅定,哪怕是在寧淮麵前,也看不出他也半點動搖。
當初是他讓她誤會了,又一時疏忽了她的心思,才會讓她離開了他。
可是現在,他想通了。
世間除了她,沒再有什麼重要的了。
寧淮這一刀還是沒有下去。
他自然不是那麼莽撞的人,特別是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
該死,還是該活,會有定論。
“你日後,跟在我身邊。”
“隻是,若讓我知道,你哪怕有那麼一點兒的傷害過阿瓷,我必定將你千刀萬剮。”
寧淮手腕一轉,收了匕首,抬頭,冷然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大步離開。
......
寧瓷倒是沒有想到,阿棄同大哥,竟是格外的合得來,這幾日,每日早早的起來,同他去練武場,回來的時候,都是笑意滿麵。
雖然她已經決定了要接納阿棄,可是以她目前的狀況,根本就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說是她的孩子,那樣的話,一定會引起一番不小的波動。
特別是對寧家。
她是寧家的人,也要為寧家著想。
而且是因著這些日子她沒有再見到蕭青山,有些事情,尚可逃避,可是終究存在的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她捫心自問,當初虜她去的人,是存心要毀了她,就算沒有那群半路殺出的土匪,她的後果也好不了多少,甚至會更糟糕。
她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讓自己在最糟糕的情況下,用最大的毅力活下去。
“她不就是不甘心嘛,我也是傻,用了十五年才看清她的真麵目。”寧瓷冷撇著嘴角,手上不緊不慢擺弄著麵前一排的珠釵,便是自嘲的笑了一聲。
綠蘿替寧瓷梳著頭發,待理的整齊了,才放下梳子,說道:“近幾日她正在查阿棄的來曆,許是有所懷疑,但是消息都已經壓下了,短時間內,應該查不到什麼。”
有些事,小姐雖然不說,但是從她的態度和這些蛛絲馬跡當中,綠蘿也能曉得一些,隻是不該她管的,便自然不會說。
寧瓷點點頭,站起身來,忽然被窗前那一束梅花吸引了視線,正是新鮮綻放,還掛著露水 ,入眼顏色極是好看,瞧著,是剛折過來的 。
“順貴兒來過了?”她記得,上回也就順貴兒奉大哥的命令,來給她送過一次梅花。
綠蘿想了想,好像不記得有人來過,便是搖搖頭,道:“好像......沒有吧。”
寧瓷還在疑惑,當時忽然便察覺到什麼,起身,開門,看見蕭青山站在門外,沉著臉,手上提著個錦什盒子。
“給你的。”
寧瓷的麵上有刹那的冷意,但是在抬眼的瞬間,已經彎了眉眼,帶上清澈無暇的笑意。
她朝著舒姒走過去。
倒也是不著急,一步一步的,動作緩慢。
“聽聞你今日去見了那許將軍,如何,可是合心?”舒姒上前去,言笑晏晏,便是挽住了寧瓷的手,那話語中,更是十分親近的模樣。
“那許祿許將軍一表人才,俊逸少年,可是有許多的女子,對他芳心暗許呢。”舒姒話語輕快,看著寧瓷,眸中洋溢著羨慕的神采。
“是嗎?我沒看清楚。”
寧瓷倒是興致缺缺,低頭看了一眼舒姒挽著她的手,唇角慢慢抿起。
她不太習慣這樣的親近。
特別是來自舒姒的。
舒姒看她似乎不是太開心的樣子,抬眼,帶著打量的意味,眼角微動,試探道:“阿瓷,你不會還顧忌著之前那回事吧?”
之前那回事......
舒姒說完這話,瞄了寧瓷一眼,注意著她的反應,見她沒說話,頓了頓,便又繼續往下說了。
“都過去三年了,你也不必再一直想著,反正已經過去了,那日子該如何過,不還是該如何嗎,再說那――”
“好了,別說了!”寧瓷喝了一聲,麵目在霎時間冷然,其中憤怒,砰然外冒。
舒姒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到,愣愣的站在原地,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兩隻手還搭在她手臂上,不知是該繼續放著,還是該收回去。
寧瓷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盡力讓自己緩和下來,然後淡淡出聲,道:“對不起,我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