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棄沒有家。”阿棄搖了搖頭,軟糯的語氣間有些許的低沉,緩緩出聲道:“阿棄隻有爹爹。”
寧瓷的心突然一抽。
她莫名的想起了那個嬰孩,那個她僅僅見過幾麵的孩子,卻是和她連著最深的骨血。
他救了她,她說會報答,然後他開玩笑,說他還需要一個兒子。
她陪他那些時候,終究不可能一輩子待下去,是該離開的。
“你想要什麼?”寧瓷忍不住去摸他的頭,笑了笑,道:“無論什麼,隻要你想,我都可以給你。”
阿棄能看出來,眼前的人,衣著華貴,那一身的裝扮都是頂好,與他形成鮮明對比。
阿棄搖了搖頭。
“你救了我,我應該報答。”寧瓷以為他不相信,便解釋道:“想要什麼,你說就是了。”
阿棄想起爹爹和他說,娘親長了一雙和他很像的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而眼前的寧瓷,和他的眸子,如出一轍。
“可是我沒什麼想要的。”阿棄突然就笑了,伸手想去拉她的袖子,可是意識到自己手太髒了,怕她嫌棄,便又把手收了回來。
“那我把這個給你。”寧瓷從頭上拔下一根鑲金纏枝菱花簪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本來想給他錢,看他樣子是缺錢的,但是她身上沒帶,便隻能把這個最值錢的簪子給了他。
“小姐,小姐――”後邊順貴兒扯著嗓子的聲音傳過來,寧瓷起身,朝他笑了笑,道:“乖孩子,你好好待著等你爹吧,再見!”
說著她便轉身,朝著順貴兒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往回走了。
一隻肉乎乎的手握著簪子,霎時發愣之後,想把簪子還回去,可是人已經走出好遠,不見了影子。
......
“小姐你沒事吧?沒受傷吧?”順貴兒跟在寧瓷後邊,一邊走一邊問,眼神骨溜著還在上下打量,生怕人出了半點意外,大將軍就會扒了他的皮。
“這個季節......怎麼還會有蛇呢?”
寧瓷倒是想不明白這一點。
“是有的,雖然入冬了,但是林子那邊有幾處溫泉眼,要比旁的地方暖和些,而且有些蛇確實沒到冬眠――”
順貴兒說到這,愣的一驚,聲音瞬間拔高了不少:“小姐你遇見蛇了?”
寧瓷下意識捂住耳朵。
大哥這麾下都是些什麼人啊,一驚一乍的,就不能好好說話了嗎?
“大哥。”寧瓷轉頭看見寧淮,頓時一喜,像得了救命稻草似的,拔腿過去,跑到他跟前。
“大哥你那派的都是什麼人,聒噪死了。”寧瓷低著頭嘀咕,眼神往順貴兒那邊瞄了一下,顯然嫌棄埋怨的很。
“這不得讓你也多說說話。”寧淮笑了一聲,然後朝著順貴兒擺擺手,示意讓他站在那,不要過來了。
順貴兒年紀還小,在軍營這邊,一直伺候著寧淮的生活,他性子開朗,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想著阿瓷近年來過於沉悶,讓順貴兒能和她多說說話也好。
“自個兒答應的好好的,我一轉頭又睡著了,阿瓷,你真是越發不像話了!”
寧淮說著責備的話,但眼神裏的寵溺,卻是盛的滿滿的。
“我不想睡的,就是忽然困了......”寧瓷呢喃了一句。
寧淮突然拉了他過來,指著前邊,輕笑著說道:“瞧瞧,那個就是許祿。”
寧淮將寧瓷大半的身子都攔住,隻露出她一雙眼睛往那邊看。
許祿穿了一身軍裝,身材高大挺拔,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一張模糊的側臉,卻是棱角分明。
是個俊逸的男子。
許祿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目光往這邊投過來,當時寧淮動作也是飛快,順著把人往懷裏一拉,正好將她整個身子都擋住。
就算他看好許祿,但是自家妹妹,還是要先護好的,在她沒有點頭之前,看都不能讓旁人多看一眼。
“如何?”寧淮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還好吧。”寧瓷也沒看清楚,隨口便回答了一句。
寧淮摸了摸她的頭,唇角彎起。
“好了,大哥送你回家。”
軍營這邊似乎是挺忙的,寧瓷剛想說她自己可以回去,可是寧淮已經點頭,態度堅決。
“我送你回去。”
他太害怕再發生三年前那樣的事了,太害怕她再次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無論什麼事情,隻要是有關阿瓷的,都要自己親自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