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雪微微一愣，那次晚宴，她與隨風相遇，楚清揚曾問她，她和隨風是否是舊識……如若，如若陸晴瑤因此而懷疑自己，那麼，那麼楚清揚了？他會不會也懷疑自己了？
“娘娘，如今微臣不求您什麼，隻求您……求您放過她……”孫長留緩緩的垂下了頭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凝雪冷冷的看著孫長留，然後伸手用力的將他扯了起來，秀眉高挑，沉聲對她道，“你知不知道她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至於你……趁現在還沒有東窗事發，本宮會安排你出宮的！”
蘇凝雪看著眼前這張溫潤的臉，心突然軟了下去。
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師父最引以為傲的弟子，師父對她有救命之恩，自己總不能置他於死地吧！
“不！”一直沉默的孫長留突然昂起眸子倔強的看著蘇凝雪用力的吐出一個字來。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蘇凝雪驚愕的看著孫長留。
他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與嬪妃私通，還珠胎暗結，冒充皇室血脈，哪一條都是誅九族的大罪！難道，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想要保全她嗎？
“娘娘，請您，請您念在咱們同門之誼，放過她，好嗎？”孫長留緩緩探出手握著蘇凝雪的手，低聲軟語相求道。
“孫長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放過她？你認為，本宮有這個資格能放過她嗎？現在，本宮惟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命人帶你離開！”蘇凝雪推開孫長留的手，一拂長袖重新坐到桌前。
能讓他離開，已經是她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我不走。”孫長留也跟著轉過身看著蘇凝雪，他的表情疏淡從容，好似，那些驚濤駭浪在他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麼似的。
“那麼，你是要陪她一起死嗎？”蘇凝雪眉尖一挑，淩厲的目光掃向他。
孫長留嘴角微微一勾，勾起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好似那枝尖即將墜落的桃花，說不出的淒涼哀婉，“我罪孽深重，早就不應該再活在這個世上了，但是……”語罷，孫長留頓了頓，重新抬眸看著蘇凝雪道，“但是，但是能不能請娘娘您放過她……就讓一切一切的惡果都由我一個人承擔吧，孫長留願意一死以謝娘娘大恩！”說罷，從容的跪了下去。
蘇凝雪看著孫長留的眸子，心，一點一點的軟了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一個陸晴瑤，這個師父嘴裏看似溫潤實則傲骨崢崢的少年兩次都跪在了自己的腳下。孫長留，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在護著她周全，你到底是真傻還是瘋了啊！她可是當今皇上的女人，你為她做的這一切都值得嗎？值得嗎？
“本宮，本宮不能答應你！”蘇凝雪看著孫長留，忍了心中的悸動，強裝鎮定的看著他道。
“娘娘……”
“你不必再說了，事已至此，本宮現在隻能保全你一個，要麼，你走，要麼……要麼，你們就一起死！”蘇凝雪別過臉去冷聲道。
孫長留，不是我不幫你，隻是，我若是幫了你，他日，一旦東窗事發，那麼，我也難逃其責。
“娘娘，您真的要拿這事去向皇上邀功嗎？”孫長留突然抬眸直直的盯著蘇凝雪的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