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雪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你說，朕若是喜歡的話，你以後會每天給朕泡茶。”楚清揚抬起眼簾，眼裏突然浮現出一股若有似無的憂傷來。
蘇凝雪的手就那麼僵在了空中，然後手背上傳來一陣灼熱的痛感，低頭一瞧，卻原來是那滾燙的茶液濺了幾滴在手背上。
“沒事吧！”楚清揚忙扯過帕子按住了蘇凝雪的手。
蘇凝雪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心裏卻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當時，你隻是戲言吧……”沉默良久，楚清揚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蘇凝雪手上的溫度驟去，再抬頭時卻見楚清揚已經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背對著自己。
“皇上……”蘇凝雪站在楚清揚的身後，訕訕的開口，可是，卻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那些話雖不是戲言，但也是‘別有用心’，這宮裏誰不是‘別有用心’了？她對楚清揚，楚清揚對她，都是如此，可是，她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好像，他卻認真了……
“如果，你先遇見的人是我，你會愛上我嗎？”楚清揚突然轉過臉來認真執拗的盯著蘇凝雪的臉道。
蘇凝雪的目光與楚清揚一觸碰便立刻別過去，她垂下頭去，沉默了。
“原來如此……”楚清揚嘴角一扯笑了，可那笑讓人看了卻覺得滿心的苦澀。
正在蘇凝雪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小翠領著宋太醫走了進來。
是夜，蘇凝雪睡得極不安穩。
楚清揚什麼也沒有說，平靜的陪她吃了午膳，還看著她喝了藥，甚至臨走時還如同往常一樣溫和囑咐小翠要好生照顧她，沒有人瞧出異樣，小翠沒有，就連跟在楚清揚身邊十幾年的季安也沒有。
當時，你隻是戲言吧……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楚清揚說這話時眼睛裏迷蒙的霧氣，她突然覺得一陣一陣的難過，末了，又覺得一陣一陣的後怕……如若，楚清揚因此生份了她，那麼，太後豈不是要對自己下手了？自己能和太後相鬥惟一的籌碼便是楚清揚的寵愛，若是沒有了，那她豈不是四麵楚歌，束手待擒嗎？
“娘娘，您還沒睡了。”小翠推門進來，見蘇凝雪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沒睡，於是便走過來輕聲問道。
蘇凝雪坐了起來，隔著幔帳對小翠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娘娘，已經亥時了。”小翠掀開幔帳扶著蘇凝雪，柔柔一笑，“娘娘，您快些躺下吧。”
蘇凝雪點了點頭，和衣躺了下去，被子裏薰了香，香味鋪天蓋地的席卷了過來，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楚清揚那雙憂傷的眸子。
“娘娘，您怎麼了？”察覺到蘇凝雪有些不對勁，小翠又欣開簾子來瞧，卻見蘇凝雪臉上竟然掛著一些淚痕，她不禁有些慌了，忙扯了帕子替蘇凝雪擦拭，“娘娘，出什麼事了，您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蘇凝雪轉過臉來看著小翠，恍惚間又想起了瓊月和聽雨，她突然覺得心裏酸澀的難過……
直到現在她才驚覺，原來不知何時，她竟隻剩自己獨自一人，那些曾經親密無間的人都已經漸漸的離開自己了，越來越遠，遠到，連想都不敢再想……
“小翠，你為什麼對本宮這麼好？”蘇凝雪看著小翠緩緩的開口道。
小翠微微一愣，遂跟著一笑，“因為娘娘您對小翠好啊！”
“是這樣嗎？隻要我對你好，你便對我好？”蘇凝雪秀眉微聳，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