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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奮起一搏(1 / 2)

流熏歎息一聲,為難的看一眼世子景玨,更看一眼方春旎,也是一臉淒然的附和:“晴妹妹這病,來得也蹊蹺呢,如今時常心思重,無故悲泣,哭笑無常的,近日裏人也看似懶懶的,總在自怨自艾……”

方春旎一聽不覺一驚,忽然緊張地問:“若如此說來,怕是晴兒這病沒有個一年半載也難痊愈了,”

她擔憂地望一眼洪太醫,似是這病症頗重。

喜姨娘一聽正中下懷,忙裝作悲痛欲絕的追問:“旎姑娘呀,我家晴兒這是什麼病症呀?要一年半載才能痊愈?”

方春旎反問,“平日裏晴兒是不是總是悲傷欲哭,喜泣無常,人賴乏力,歎息不止……”喜姨娘尋思片刻,借坡下驢地點頭稱是:“晴兒這些日子總在哭,怕是大小姐自此不再同她想好了……”

“晴兒夜間睡眠不安,夢遊,如今舌紅苔少,脈弦細或大或小,遲數無常……這,分明是《金匱要略,婦人雜病脈證並治篇》中所說的髒躁之症。”

洪太醫接過方春旎的話繼續解釋,“髒躁之症,源於‘憂愁思慮,情誌鬱結,以至心傷血虛,心火上亢所致。心在誌為喜,在聲為笑,肺在誌為悲,在聲為哭。心火上亢則灼肺,肺被傷,故悲傷欲哭。心主血而藏神,心血既虛,神誌不寧,且心火上亢,不能下交於腎,則腎亦病,腎為欠為嚏,所以,數欠。’《內經》有雲:‘腎病者,善伸數欠顏黑’。二小姐這病,當以養心潤燥為主,食甘麥大棗湯。不過眼下,還是要先驅入體的寒邪為主。”

方春旎心中有數,對洪太醫說:“洪師叔看,當年祖父常用的四逆湯如今可是給晴妹妹使得?

洪太醫尋思片刻說,“若說二小姐眼下這病辨證,四逆湯倒是使得。”

方春旎見他首肯,便轉身吩咐丫鬟白術:“白術,你拿筆去開方,甘草二兩,幹薑一兩生用去皮,八破,加附子一枚……”

洪太醫聽得頻頻點頭,讚歎一聲:“師門有後,真是幸事!”

喜姨娘眸光一轉,湊上前看看白術抄方子,一邊訕訕地問洪太醫,“如此說來,晴兒她這一年半載的都要吃那個什麼甘麥大棗湯調養才好了?”

方春旎倒是好奇地問:“方師叔看,舍妹這病來勢洶洶的,她一閨閣女子,如何就中了這麼深的寒邪?看著脈象,都頗是異樣呢。”

“當是驟冷驟寒才激出此症,隻是不知二小姐如何就受了風寒?”

“哦?是‘寒’還是‘邪’呢?但願是‘寒’,若是‘寒’,這三劑湯藥下去,就當見效。若是還無起色,怕真是中了‘邪’了。”方春旎感歎著,“若果然是‘邪’,那家母的話就應驗了,怕不是藥劑所能治愈了。”

晚晴一驚,眸光裏透出幾分敵意,又迅然遮掩。如何也沒想到平日裏與世無爭出塵脫俗在梨雪館的方春旎突然出手就招招奪命。如今方春旎以同門之誼得到洪太醫的信任,三劑藥就逼她完好如初。若她病愈,豈不就要被送去廟裏吃那鞭笞之苦?若是她繼續拖延臥病不起,那就承認了不是患病,而是中邪。若是中邪,更是正中謝妉兒的下懷,拖她去廟裏羞辱笞責。她恨恨的咬了櫻唇,做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蓬鬆了發髻,一綹青絲從鬢角垂在腮邊,她強撐身子艱難道:“多謝旎姐姐成全。”腹中卻是恨得咬碎鋼牙。

“晴兒,晴兒,看小舅舅給你帶什麼稀罕物來了?”窗外一聲沙啞懶懶的聲音,婆子阻攔的聲音傳來:“十舅爺,姑娘房裏有客。”

“她一個姑娘家,房裏難不成還有外客?”

簾子一跳,晚晴的小舅父喜富提個鳥籠晃身進來,另一手托著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喜姨娘不停向他擠眼示意他不可造次,喜富的眸光掠過在場或坐或立的眾人,非富即貴,他伸伸脖,眸光恰看到病榻邊側坐的流熏,眸光一亮,垂涎三尺般張張口,再沒了話。

“這……這是……大小姐?”喜富結結巴巴地問。

喜姨娘忙上前捶打他的肩頭罵:“你還來做什麼?還說什麼民間仙方,險些害得晴兒喪了命。你還不退下,去,到我房裏候著去,再同你算賬!”

她邊說,邊深深給喜富擠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