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一看,那張囂張可惡的麵頰是如妃身邊的宮娥鸞秀,還不等她應對,鸞秀一把揪扯住她的衣袖將她拖拽出轎子扔在地上,膝蓋生疼,地上有積水,偏她跌在泥濘裏,慘不堪言。
“還不拜見慧德賢妃娘娘!若報給端貴妃得知,看不打斷你的腿!”鸞秀怒斥。
靜妃震怒,卻忽然記起,自己如今不過是個小常在,而如妃這賤人已經踩了她的肩頭爬去了妃位。依了宮裏的禮數,見到妃位不拜見,是她的失禮。
“鸞秀兒,不得無禮!”方春旎的步攆停在她麵前,她輕移蓮步下了步攆,懷裏抱著一隻貓兒,側頭打量靜妃心疼道:“嘖嘖,原來是姐姐,恕妹妹得罪了,自當是哪宮的小常在無禮呢。姐姐這是要出宮去?”
靜妃忍了怒氣,揉著酸疼的腳腕掙紮起身,一旁的小太監長海從地上爬起來,不顧才給方春旎當腳凳跪在水坑裏的一身濕漉漉泥濘,躬個身哈個臉隨在其後賠笑如條巴狗兒一般。
“長海,怎麼伺候你們常在小主的?還不快攙起來。”方春旎吩咐一聲,又看看身後的宮娥太監們遞個眼色,舉舉手,示意眾人退下。
靜常在封玉嬌如今狼狽不堪,極力撐了身子爬回轎中,冷冷問:“你如今得意了?”旋即一聲冷笑道,“現在坐著,不見得你明日就不跌跟頭,還是坐穩了!”
方春旎長長慨歎一聲,輕攏雲鬢道:“誰成想你我姐妹一道入宮,姐姐如今落魄到如此境地?”忽然她低聲道,“妹妹本是想帶了璋兒來看一眼娘親,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必了,姐姐如此落魄狼狽,莫把晦氣帶給了璋兒。再者,反正她不也是皇上的孩兒。”
靜妃一愕,又急又惱不知方春旎又要打什麼主意,咬牙切齒地撲出去立足未穩跌坐去地上,她撲上去急怒道,“你,你渾說,賤人,你好狠毒!”封玉嬌拚命的撲來揪住方春旎撕扯。
方春旎淡然一笑,她不再是昔日那柔弱溫和的方春旎,而是如今披荊斬棘殺出重圍登上妃位的慧德賢妃娘娘。她高傲地抬起頭,垂個眼藐視著塵埃中的封玉嬌一字一頓道:“是與不是都不要緊,妹妹還要多謝姐姐精心為妹妹撫養了璋兒數月之久,讓她免受天花災難。”
看著滿眼懵懂惶惑的封玉嬌,方春旎更是笑了搖頭:“姐姐還不明了嗎?其實,景瓚才是姐姐的親生骨肉,更是皇上的親兒子。至於那個姐姐口口聲聲的孽種,就是姐姐身邊的好兒子景璋。多謝姐姐成全妹妹,替妹妹在皇上麵前解圍,澄清了眾說紛紜的謠言,讓了妃位給妹妹。哎!”
方春旎長長一聲慨歎,踱步四下看看宮牆說:“如今若真是再滴血驗親,查出璋兒並非皇上嫡親骨肉,那也是姐姐失貞在先,勢必招惹封氏滅族之罪。姐姐若是不怕,就去皇上麵前告發去!如今姐姐如何詆毀妹妹,皇上都會當是姐姐懷恨妹妹,要報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