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扯開男孩身上蓋著的薄被，陸佔解開男孩身上的破爛衣服。
可不過解開兩個扣子，他的手就開始隱隱發顫。
一共四顆扣子，他解了將近十分鍾。
看著麵前敞開的單薄身形，陸佔將手掌覆蓋在上麵，輕輕摸著。
皮膚很柔軟，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可上衣下擺的扣子解開後，陸佔瞳孔瞬間放大。
他的目光死死注視著男孩肚子上那一圈未消失的縫線，雙手都開始發抖。
他扶著一旁的椅子，緩緩坐下，身體卻久久未能平靜。
楚虞在門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後，才看見病房門被男人從裏麵打開。
“我弄好了，進來吧！”男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相反是很平靜。
楚虞總是感覺陸佔有些不對勁，可她也說不上什麼來，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進入病房後，男人還在沉睡，看起來似乎很疲憊。
“他怎麼呼吸時肚子都不起伏？”楚虞有些疑惑。
陸佔眉心一跳，連忙開口：“你看錯了！”
楚虞聽此，就還要再看一眼。
卻是被男人直接拉著往門口走：“我餓了，陪我去吃個飯吧。”
“可我剛吃完！”
楚虞還沒掙紮完，病床上便再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
“媽媽，爸爸——”
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喚聲後，楚虞下意識就想回頭看一眼。
卻是被陸佔硬拽著走出病房。
天氣已經入秋，走廊裏還泛著些許涼意。
楚虞抬頭看著麵前一臉嚴肅的男人，有些不解：“小孩好像醒了？”
男人搖搖頭，一臉篤定開口：“沒事，不用管。會有醫生來的。”
說完話後，他便伸手捂緊了自己的胃部。
楚虞被他驟然彎腰的動作弄懵，連忙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男人看起來似乎很痛苦，眉頭緊緊皺著，薄唇緊抿：“胃疼！”
“是餓的嗎？”想起男人剛才說的那番話，楚虞不禁有些緊張。
陸佔沒出聲，隻是看起來很難受的點了下頭。
楚虞搖了搖嘴唇，直接伸手扶著他的胳膊：“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
陸佔低頭看著細心攙扶自己走路的楚虞，眼角逐漸變得柔軟，麵色看起來格外柔和。
楚虞將陸佔帶到休息室後，便讓男人在沙發上坐著，她出去給男人買飯。
聽到關門聲後，男人的手才逐漸從胃部拿開，他的臉上哪還有剛才痛苦萬千的樣子。
陸佔徐徐躺在沙發上，眼神一片晦暗。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
腰腹間的傷疤和縫線，還有不會跳動的脈搏和心髒。
陸佔的眉眼皆是痛苦，寂靜的房間內，他發出了痛苦而又低沉的冷笑。
先前他以為命運待他不薄，如今卻又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右手下意識摸向口袋，他掏出一包香煙。
手指夾著煙放進嘴邊，他沉默著點燃煙尾。
煙霧在屋內彌漫開來，放緩了他的思緒，可他的手還是在止不住發抖，心底更是空落落的。
“你怎麼還在抽煙？”楚虞拎著飯從外麵進屋後，便看見男人略顯頹廢的躺在沙發上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