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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們去取備用的衣物,蘭池朝著更衣的側殿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對兩個丫頭吩咐道:“碧玉,你去守著偏門,誰都不準放進來;綠竹,你去把鎮南王府的世子爺請來,越快越好。”
兩個丫頭聽了,都極為不解。
“小姐,這側殿的偏門不是不用的,無需守著……”
“請世子爺怕是不太妥當,要是夫人責備起來……”
沈蘭池瞪一眼丫頭,道:“你們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快去。”
兩個丫鬟麵色一凜,立刻去照辦了。
蘭池心裏自然是有算盤的。
若是她的流言蜚語真能讓陸兆業心裏不痛快,繼而斷絕了娶她的心思,那她也樂見其成。隻不過,這流言蜚語的對象,須得她自己來挑。
與其和陸子響有所牽連,不如讓陸麒陽來撿個便宜。
至於名聲……
名聲,又算的了什麼?
是能令她在鴆酒下多活一會兒,還是能讓收入監牢的父兄免於處斬?
沈蘭池在側殿待了有一會兒,都不見取衣物的宮女回來。
這是自然的。
阮碧秋既然動了手,便不會留下錯漏,必然是要讓她孤零零穿著貼身衣物在此地苦等,好讓陸子響順順利利撞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
而這次,沈蘭池一點兒都不急,甚至還優哉遊哉地讓宮女上了一盞茶。
“小姐,不好了。”綠竹提著裙擺急匆匆地回來了,溜到了她身旁,小聲道,“奴婢在禦花園裏尋不見世子爺,隻怕是請不來世子爺了。”
“這……”沈蘭池蹙了眉,道,“罷了,他不來也無事。坐下喝杯茶吧。也不知那送衣服的宮女,是去了何處?”
她端起了茶盞,淺淺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味鬱而醇。茶針浮於水麵,飄飄悠悠,在瓷薄清透的杯壁上映出一抹碧色。
此時,那偏殿的窗欞處忽而傳來“吱呀”一聲響。
窗扇半開,露出半個腦袋來。
沈蘭池一瞥,就認出那腦袋屬於誰了。
“陸麒陽?”她有些愣住了,茶杯微斜,險些讓茶水淌了出來,“你……你……你偷看本姑娘換衣服?!”
怪不得哪兒都找不到這廝,竟然是一早就趴在窗台下,等著看她更衣!
她方說完這句話,那小世子就噌的一聲蹦了起來,雙手搭在窗台上,俊臉微怒,道:“少放屁!你換衣服有什麼好看的?老子還不想看呢。”
沈蘭池抬了眼簾,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道:“那你在這兒做什麼?”
“……”陸麒陽默了一會兒,從手指縫裏露出朵幹巴巴的花來,聲音有些不大樂意,“喝酒輸了,弟兄幾個叫我想法子把這花別到你頭上去。”
沈蘭池掃一眼那蔫巴巴的花兒,心下明了。
陸麒陽喝酒喝輸、打賭打輸,已不知有幾次了。有時他喝醉了酒,又或者打輸了賭,還會做出些驚世駭俗的大事兒來——譬如他十六歲時,借著酒意,硬生生拔掉了天子的幾根頭發。
陛下本就頭發少,那幾根毛更是當寶貝似地養著,沒想到竟被陸麒陽一下子拔掉了四五根。
豈有此理!
好在,陛下沒生他的氣。
鎮南王府手握重兵,也許正是因為陸麒陽不成器、貪玩還毫無野心,,陛下才會對鎮南王一家子放心無比吧。
“成吧,準了。”沈蘭池將茶盞擱在杯上,走到了窗前,“這花不錯,我便收了。”她對著那快枯萎的花,張嘴就胡說八道,“你得記著,你又欠我一個恩情。”
“謝了謝了,小弟謝過蘭大姐。”陸麒陽一彎嘴角,浮出個有點痞氣的笑來,“小弟這就給蘭大姐戴上。”
陸麒陽撚了一下手裏的花,手指朝她發間探去。將要落在她發髻上時,他的指尖一彎,便將她髻間那枚鎏藍百蝶簪抽了出來。
發簪精巧,簪尾藍蝶振翅欲飛,落在男人修長瓷白的指間,好不悅目。
“怎麼?”沈蘭池笑了起來,“想拿我的發簪去賞哪個丫頭?還是賣了去還賭債?我這枚簪子不值錢,怕是換不了幾個銀錢。”
“胡說什麼呢?”陸麒陽在指尖轉了轉那發簪,將蔫巴巴的花放入了簪上那寶藍色的振翅蝴蝶間,這才重將這發簪緩緩插|入了她烏墨似的髻間。
“隻不過是這位沈姑娘的發簪,有些歪了罷了。”
陸麒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