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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庶妹沈苒(1 / 2)

沈家二房。

二房的下人近來都縮手縮腳的,比往日更提心吊帶些,隻因肖氏最近心裏不順暢,逮著點小事便會往大裏發作。責罰下人不說,還會將人發賣出去,惹得二房裏一片人心惶惶。

肖氏把好不容易收羅來的錢財又拿還給了大房,心底肉疼無比,一連幾個晚上都不能安睡。這還不算,肖氏的次子沈庭康近來又恰好看上了個檢校太中大夫的肥差;雖沈家勢大,可要想打通其中關節也須銀錢活動。接二連三地花出去如此多的財物,肖氏自然心疼不已。

心底不順,肖氏在一向珍愛的女兒麵前也沒了好麵色。

“你大伯真不是個東西!”沈桐映的閨房裏,肖氏攥著帕子,口中低低咒罵道,“枉費你爹拿命護了他兩次,到頭來卻一點好都落不得!這閻王簿上改了兩次運的恩情,你大伯一點兒都不記著,反倒跟著季文秀一起拿捏起我們二房的人來了!凡有好事都讓著蘭丫頭便算了,連點財物都摳著不肯放!”

沈桐映不答話,心裏有些煩悶。

她知道肖氏心底煩的時候,誰接話茬都要被肖氏教訓一頓。因此,她寧可憋著不說,也不願讓肖氏把怒火轉到她身上來。

“你這是什麼臉色?”肖氏見到女兒不耐神情,聲音尖刻起來,“娘這不還是為了你?你日後若為太子妃,便需要一百二十抬的嫁妝。但凡少了一抬,都會叫那些娘娘、公主瞧不起。不趁著做姑娘時多積點家底,日後誰來給你填這個窟窿?”

沈桐映心底有些委屈,巴巴地應了聲“是”。

好不容易,肖氏才教訓東、教訓西地說完了。沈桐映微舒一口氣,連忙跟在肖氏後頭,送她出了自己的院子。待回時,她遠遠瞧見一個瘦歪歪似細柳般的影子往大房的方向走去,便停下了腳步。

“這不是苒妹妹麼?”沈桐映方被肖氏教訓了一頓,心裏積了一股惡氣,看到沈苒這個向來任她欺負的庶妹,便打定主意要在她身上出一口氣。

“見過大姐姐。”沈苒低了頭,悶聲不再說話了,也讓桐映瞧不見她的臉,隻能瞧見她細瘦的雙肩低垂下去,像是不勝東風的柳枝似的。

“又去大房?”沈桐映瞥見她所走的路,唇邊浮出一個譏笑來,“天天上趕著討好大房的人,也不知道你爹是哪一家的?骨頭輕得隻有四兩重就罷了,你還真以為在沈蘭池麵前說幾句好話,你就能活成個嫡出小姐了?”

沈苒默了一陣子,遲遲開口道:“妹妹隻是聽說……蘭姐姐落了水,這才想要去探望一番。”

她的聲音輕如蚊蚋,可沈桐映心底卻愈發火大。她譏諷道:“探望?你還是省省罷。人家是大房嫡出女,你一個爬床賤丫鬟的女兒,哪夠得上格去探望她?”

沈桐映心底還有些話未說出來——且她落水也是活該!一個惺惺作態、水性楊花的女子,何必探望!

沈苒不說話了,仿佛化成了石雕。任憑沈桐映冷嘲熱諷,沈苒都默不作聲。這副棉花似的、任人拿捏的樣子,沈桐映早就習慣了,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

桐映出了一口氣,心中登時暢快不少。又諷笑了幾句後,沈桐映便攜著丫鬟離去。

沈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慢吞吞地側過身去,又朝著大房去了。隻是她鞋履落地的時候,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輕抖,也不知是因為氣惱,還是因為畏懼。

到了蘭池院裏,丫鬟將沈苒引到了蘭池床前。

沈蘭池靠在床上,招呼沈苒來身旁坐著,笑道:“枉費你還特意跑過來看我。雖我落了水,可卻沒有大礙,每日照常吃、照常睡。隻不過我娘看得嚴,定要我在房裏好好養著。”

沈苒在枕邊的酸木矮凳上坐了下來,輕聲道:“那便好。”

她揚起頭來,細瘦白嫩的臉像是春朝的梨花似的,一雙秀氣的眼裏微泛著通紅,仿佛剛哭過了一般。沈蘭池微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傷心事?”

沈苒的丫鬟紫檀憤憤不平道:“還不是大小姐!在二夫人那兒受了氣,便急巴巴地跑來……”

“紫檀!”不等紫檀敘出沈桐映做了什麼,沈苒便喊住了她,低頭道,“並非是因為大姐姐的緣故……還請二姐姐放心。隻是近來京中出了些事,苒兒有所感傷,這才會在蘭姐姐麵前失態。”

沈蘭池看到她這副懂事模樣,心底便有些心疼。

沈苒年紀小小,本當是最受寵愛的如花之齡,可二房的人日日變著法子欺淩她,叫她變得畏手畏腳的。可是,盡管備受欺負,沈苒從不在蘭池麵前訴苦,也不求蘭池幫她,生怕給蘭池添麻煩。

“出了什麼事兒?”蘭池順口問道。

“近來京中來了一夥流盜,四處行竊。前一月,這幾人隻是竊走財物;可數日前,這夥流盜竟將主人家也一並給……”沈苒微收了聲,眼眶愈紅,道,“不知蘭姐姐可記得?苒兒的舅家……不、不,是姨娘的娘家,有個向來玩得好的表……小姐,閨名叫做紅羅。她便嫁去了那戶人家……”

蘭池聞言,微微一愣。

沈苒口中這事兒,她自然是有印象的。隻是這件事,本應發生在深秋,而非如今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