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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瀟灑一番(1 / 2)

這幾日,沈二夫人的麵色格外暢快,逢人便笑,仿佛錢袋裏進了鬥金似的。不因別的,隻因那大房終於鬆了口,肯將太子妃的位置乖乖讓了出來。

死磨活磨近一年,大房總算答應了,肖氏又怎能不喜?

沈大老爺與二房談妥此事後,便入宮去見沈皇後了。

這太子妃人選本就是由皇後來挑的,隻要沈皇後應下了,這事兒便能成。

在兩個侄女間,沈皇後自然是更愛憐蘭池的。蘭池貌美些,氣量也大些;那沈桐映雖也是安國公府的小姐,眼皮子卻有些淺了,並非是做太子妃的料子。

聽聞兄長提起以沈桐映作太子妃之事,沈皇後大吃一驚,問道:“哥哥何出此言?若是要結兩姓之好,自然是長房的嫡女更好些。”

沈辛固摩挲著扳指,淡淡道:“娘娘有所不知,蘭兒私底下實在是個頑劣性子,莽撞糊塗,每每總是惹來太子震怒。這般性子,著實不堪為東宮之主。”

沈皇後不改驚愕,急急道:“蘭兒的脾性,本宮是看在眼裏的,又哪有哥哥說的這般誇張?不過是少女天真了些,待日後訂了親,自然便會穩重下來。”

“此事勿用多提。”沈辛固不改麵上波瀾,叫沈皇後也猜不出他心底所想,“近幾日,爹又與我重提了‘遵禮循法’這事兒。照著古禮,長姊不出嫁,蘭池也不可定下婚事。”

沈皇後微微氣結,卻不敢再駁了。

連老國公爺都搬出來了,可見兄長決心已定。她兄長是個固執脾氣,定好的事兒八成是不會再改的。他不肯讓蘭池嫁過來,那便絕不會鬆口。

定然是那側妃阮氏之事,叫兄長一家心生嫌隙,這才不肯將蘭池許給陸兆業了。

想到此處,沈皇後便對那未過門的阮碧秋愈惱了。雖此時阮碧秋還未嫁過來,可沈皇後心底已想出了好幾種磋磨她的法子。

前次蘭池來宮裏,沈皇後得知,這些年,太子一直在偷偷摸摸拜生母應德妃的靈位。沈皇後想,太子興許是不信她這個母後的,也不信她背後的沈家。要想太子繼續牢牢捆在沈家這條船上,那便得讓他娶沈家的女兒。蘭池不能嫁,那沈桐映便也能將就一番,聊勝於無。

沈皇後露出可惜之色,歎道:“既兄長已想好了,那本宮也不多言。入了秋,本宮便與陛下提一提太子的婚事。這婚事拖了那麼久,也是時候定下來了。”

至於太子是怎麼想的,沈皇後倒是不太放在心上。陸兆業不喜歡沈蘭池,她是知道的。她甚至在想,也許換了沈桐映來,陸兆業就會開竅了。

沈辛固點了點頭,又與沈皇後扯了幾句家常,便告退出了宮。

***

從母親肖氏口中知道與太子的婚事後,沈桐映也是高興的。

可欣喜之餘,她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旁人或許猜不到沈蘭池為何不要這樁婚事,她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這二堂妹心係鎮南王府的世子爺,竟瞧不上堂堂的太子殿下,死活鬧著不肯嫁。如此一來,她可不就是撿了沈蘭池不要的東西?

且太子殿下竟在娶妻之前便納側妃,那側妃還是她從前的好友阮碧秋,這又讓她如何自處?隻怕是嫁過去後,便會被那滿宮的女人從頭嘲笑到腳,淪為一個笑柄。

明明是渴求已久的事兒,沈桐映心底卻一點都不痛快。她有心去找自己的堂妹抖抖威風,偏偏沈大老爺下了令,要沈桐映在婚事定下前都不得踏出房門;肖氏又特意聘了兩個從前在宮裏服侍的嬤嬤,來教導沈桐映如何行坐立笑。如今,沈桐映隻能硬生生悶在房間裏頭了。

肖氏花大價錢請來的兩個嬤嬤都已四十好幾了,整日板著張嚴肅麵孔,動不動便要抄起小戒條來打沈桐映的掌心。若她學的好也就罷了,可沈桐映從前被寵壞了,如今也不大學的進去,每每都是坐無坐相、站無站相,繼而又給自己的手心招來一頓打。

沈桐映還從未過過這麼膽戰心驚的日子,總怕這兩個嬤嬤打壞了自己嬌嫩的肌膚。

她對著一杯茶枯坐了半個時辰,腰背都酸極了,卻一點兒都不能露出不耐之色,須得對那兩位嬤嬤笑麵相應,仿佛這杯茶是什麼千金難得的絕世珍寶。

“沈大小姐,腰再挺直些!”

“軟綿綿的,像甚麼樣子?”

沈桐映欲哭無淚,隻得在咬咬牙,在心底告誡自己,這都是為了日後能風風光光地嫁給陸兆業。

好不容易練完了一整日的規矩,沈桐映有氣無力地問丫鬟紅袖:“我那好堂妹這幾日在做什麼呢?若是她因為丟了這樁婚事而終日裏哭哭啼啼的,我這個姐姐還得去看看她。”

紅袖低著頭,小聲答道:“二小姐出門聽戲去了。”

“聽、聽戲?”沈桐映氣得險些鼻子一歪,“我在這兒學規矩,她竟跑出去聽戲!”

***

京城,登雲閣。

樓裏的天井上垂下來四道紅綢緞子,半新不舊,沾了幾許灰塵;戲班子還未開台,台下卻坐滿了人。一陣喧鬧裏,跑堂的提著個二寸許長的大鐵茶壺四下奔走,這裏斟一盞二兩茶水,那兒上一疊蓮花糖酥。二樓上,一間刻著“知天地”大字的邊廂裏,鎮南王府的世子爺正翹著腳,有一搭沒一搭地剝著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