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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爵位之爭(1 / 3)

此為防盜章

“隻不過是個夢罷了……”她用手背掠過額間, 如是喃喃自語著。

又何必庸人自擾?

時間已然不早,她喚來了丫鬟梳洗更衣。方在自己房間用了早膳, 蘭池的兄長沈庭遠便來了她房裏。

沈庭遠恰好二十出頭,生得便如一杆修竹般,瘦削挺拔, 滿身文人書卷氣。他自小跟著祖父沈睿習字讀書,性子略有些文弱;與二房那幾個野心勃勃的堂兄不同, 沈庭遠平素隻愛舞文弄墨,於仕途上並無什麼大誌。隻不過, 他是沈家長房男丁, 必然是要肩挑重任的。以是,沈大人特地活動了一番手腕,在朝中給沈庭遠撈了一個禮部侍郎的位置。

“妹妹,為兄聽娘說……”

沈庭遠見到蘭池,說話聲音便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他是個慢性子, 總是旁人推一下,他才動一下。因此,在向來有主見的沈蘭池麵前,他便顯得有些弱勢了。

“為兄聽說,你對世子他……”

聽到沈庭遠半天還說不完一句話, 蘭池便接了下去:“是,蘭池覺得世子爺是個良人。”

沈蘭池知道, 哥哥必然是受娘所囑托特意前來勸她的。

“妹妹, 你還是別鬧了。”沈庭遠歎了口氣, 在蘭池麵前坐下,好聲勸道,“為兄知道,你一直不大喜歡世子。可他畢竟姓陸,日後你嫁入了東宮,也時時會見到他。你且收斂些,不可再作弄世子。”

聽到兄長的話,蘭池並不感到意外。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在幾日間改變家人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要想不嫁陸兆業,還需徐徐圖之。

沈蘭池眨了眨眼,對兄長說:“若是蘭池真對陸麒陽傾心相許呢?哥哥可還會勸我安分嫁給太子殿下?”

沈庭遠囁嚅了一會兒,道:“若是你真喜歡世子,那自然是你的己身之幸來得要緊。隻是,世子平素貪玩,恐怕不是你的良人。”

“有哥哥這句話在,蘭池便放心了。”她點了點頭,笑吟吟答,“蘭池心底有數,不會鬧得太過分。”

她越這樣說,沈庭遠心底就越沒底。

她這個妹妹一向沒有規矩,在私底下被寵壞了,像是個無法無天的壞小子似的,幹出過許多根本不像是大家閨秀所做的事情來,譬如女扮男裝調戲丫頭,又譬如偷喝爹私藏的好酒。表麵上看來,她是個儀姿端莊的麗人,私下卻是個令人頭疼的活潑性子。往往沈蘭池說讓他安心的時候,正是他最不能放鬆警惕的時候。

“二皇子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待他回來,陛下必然要替他接風洗塵。若是妹妹在這段時日出了什麼差錯,那可不好。”沈庭遠憂心忡忡,又勸了一句,“切記不可貪玩。”

聽到沈庭遠的話,蘭池忽而微微一驚。

光顧著想與陸兆業的糾葛了,她竟然忘了這件事兒——四月始夏之時,代上南巡的二皇子陸子響終於回京了。

“二殿下幾時回來?”蘭池問。

“算算日程,也就這三四天的事吧。”沈庭遠答,“別惹惱了娘,到時候又把你關在家裏。就算你哭天喊地,為兄也不會來放你。”

“噯,哪兒的事?蘭兒不是一向最聽話?”沈蘭池笑了笑,不以為意。

她從前貪玩,常常被母親沈大夫人禁足在家。小小閨房,百無聊賴,每次禁閉都讓她幾乎要長出蘑菇來,隻得變著法子求兄長帶她出去偷偷玩會兒。

隻不過,後來的她找到了更有趣的解悶方式,便不怎麼求沈庭遠了。

沈庭遠又磨磨蹭蹭地交代了些話,差點讓蘭池也不耐煩起來,這才遲遲起身離去。待房裏隻剩下了自己,沈蘭池便倒弄起筆墨來,抓耳撓腮地想寫些什麼。

二皇子陸子響回京……

她記得前世時,正是在陸子響的回京路上,載著二皇子的馬車不慎翻落懸崖,讓陸子響落下了半身傷,日後常常複發,做事多有不便,這也白白讓陸兆業得了幾分便宜。

這一世,她才不希望陸兆業那個白眼狼再活得這麼順順當當。

當今聖上膝下有兩位皇子:皇太子陸兆業,二皇子陸子響。兩位皇子各有風姿,令人神往。陸兆業的生母是德妃應氏。德妃體弱,在誕下陸兆業不久後便故去了。恰好沈皇後入宮數年,一直未能有孕,陛下便做主將陸兆業記在了沈皇後名下,將其當做嫡長子撫育。

陸兆業外貌俊朗,性子卻極疏冷。因為這份淡漠,他並未多得幾分陛下的厚愛。與之相比,二皇子陸子響則更受寵愛。

陸子響為貴妃柳氏所出,外家之顯赫,不輸安國公府沈家。柳貴妃受寵,陛下愛屋及烏,對二殿下自出生起便是寵愛非常。

數年後,陸子響果真不負眾望,出落為一名不驕不躁、能文能武的翩翩君子,令群臣交讚非常。常有人在私底下說,若非“嫡長不可廢”這條規矩,又兼之陸兆業身後有沈家鼎力相助,隻怕陛下早就改立更親近的陸子響為太子了。

沈蘭池一邊想著,一邊落了筆。她原本想寫個“陸子響”,可筆墨一成,她卻發覺自己寫了一個“陸麒陽”,頓時有些懊惱。於是,她揉皺了那紙,隨手塞到了一旁。

過了幾日,便是二皇子陸子響回京的日子了。

沈蘭池打定主意,要陸子響全須全尾地平安回京來,因此在心裏盤算了許多事。天才蒙蒙亮,她就換了騎裝,偷偷溜出門去了。

臨到門口,沈蘭池卻聽到一聲嬌嬌的女子嗓音:“二妹,你這是去哪兒?沈家女子當以嫻靜為儀,像你這樣活潑好動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