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用帕子給阿蕪擦嘴邊的血,帕子已經完全的浸足了血液,擦來擦去,嘴邊仍是血。
她扔了帕子,揪著袖子給阿蕪擦,邊擦邊哭:“到底是怎麼了?我該怎麼做?”
玉卿卿用力的喘了幾口氣,眼前好像清楚了一些,隱隱約約的看到了核桃的影子,耳朵裏也聽到了淒涼的哭聲。
她想到了回光返照。
壓下咳嗽,她道:“乖,別哭了帶著銀子去去京城。”著把玉佩塞給核桃:“給晏珩。”
“告訴他能,能救命。”
核桃哽咽道:“那你呢?”
玉卿卿交代完了最重要的事情,提起的勁兒便慢慢的散了。
周身細碎密切的疼痛啃食著她的不甘與活下去的意誌。
聞言輕扯了扯唇角,蓄在眼眶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迷蒙的眸底光亮黯淡:“隨便隨便找處,空地,埋了吧。”
核桃聞言哭的更凶:“不埋,我不埋。”
“你騙婚也就算了,休想讓我做寡婦!”
“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你等著我。”她著就衝出了房間,消失在雨幕裏了。
核桃走後,麵鋪裏來了兩人。
刺殺失敗的消息與原因傳入宋揚耳中,他先是笑了下,而後驟然暴怒,當場抽刀砍了一個隨從,切齒怒道:“把他的人頭給我砍下來,放進麵鍋裏煮熟了喂狗!”
所以這兩個人便是來執行宋揚的這個命令的。
可他們剛到後院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相互對視了一眼,警惕的走到了亮著燈燭的廂房裏。
隻見榻上躺著一人,那血腥味便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二人皺了皺眉,放輕了腳步走上前。
榻上的人渾身是血,鼻息低微,已到末路。
分辨後竟意外發現,這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阿蕪。
“怎麼回事?難道將軍還派了其他人來?”一人問身旁的人。
被問的人不確定的搖了搖頭,道:“怎麼死都是死。不管其他,先砍了頭再。”
另一人點頭。
提刀就要砍下,卻聽外麵有急匆的腳步聲,伴著哽咽的人聲:“大夫,快點,快點。”
二人皺眉對視一眼。
決不能讓人知曉今日的刺殺與他們有關係!
思及此,二人忙跳窗離開了房間。
反正人快死了,砍不砍頭,喂不喂狗,還不全憑他們一句話?宋揚還能親來查不成!
核桃領著大夫進了廂房,大夫一看榻上之人的模樣,連藥箱也不放了,搖了搖頭道:“不中用了,準備後事吧。”
“你都沒診治,怎麼就我夫君不中用了呢?”核桃拽住要走的大夫,壓下憤惱,含淚懇求道:“您給看看,他剛剛還與我話呢,他不會死的,求您給看看。”
大夫拂開抓在袖子上的手,歎氣道:“老夫有心無力啊。節哀吧。”
核桃失了支撐,跌坐在地,哭哽著罵道:“騙子騙子。”
罵了兩句,她來到榻邊,心的擦著阿蕪嘴邊新溢出來的血跡,湊近他耳邊道:“夫君,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陽春麵好不好?”
她在村子裏的時候,聽村裏的老人,人不能餓著上路的。
榻上的人沒有回應,核桃哭著站起身往廚房去。
素常裏輕鬆就能做出的麵,今日卻怎麼都不成了,不是跌了碗,就是切了手,核桃也不在意,就想著盡快的做出一碗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