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人群裏頭不知誰壓低聲音了一聲。
眾人聽了未有言語,但眉頭卻擰了起來,對此話都是表示認同的。
皇上一次召見這麼多朝臣,且文武皆有,可見是大庸遇到了要緊事。
隻是,她們這些內宅婦人卻沒有方法能窺見其中一二內容,也隻有幹著急的份兒。
楊氏沉默片刻,忽的想起一事,在人群中巡睃一遍,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蘇馨寧:“郡主!”她殷切的喚道。
因著玉卿卿的事情,眾人一時都忘了蘇馨寧還在府中。
蘇馨寧一年裏有三百六十日都是住在承乾宮的,算是半個皇室,或知皇上召見的因由?
聞言忙都朝蘇馨寧看了過去。
蘇馨寧眉目婉柔,唇邊含笑。
遺世獨立的站在垂柳樹下,清風徐徐,吹動她的裙裾。
她年歲不大,但常年在宮中生活,日日都步履維艱,每時每刻都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早就能從旁人的眉眼之間看出三五分的意圖了。
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眾人望向她的意思。
抬步上前兩步,輕聲道:“我是從皇後宮中來的。”
言下之意就是,前朝的事情她不清楚。
眾人默然。
馬氏雖也是擔心的,但前院的人全都進了宮,到底是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抓住機會,她冷哼一聲,撂下話道:“今日的事情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完拉著玉卿卿離開了。
彭芝芝見狀急道:“伯娘,不能讓她們走!”
楊氏壓住彭芝芝的肩膀,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眼底冷光粼粼:“放心,她們跑不掉的。”
眾人被馬氏的言行驚得瞠目結舌。
她自以為是做了聰明之舉,可若葉家不鬆口,玉卿卿仍是難逃懲辦!
且不論有意還是無意,將人推進了湖水裏險些致死,卻連一句歉疚的話都不曾有,這樣跋扈蠻橫的家風品行,著實令人不齒。
真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披著人皮,未裝人心。
眾人想著為了今日的生辰宴忙活了半月的楊氏,以及壽星的葉玉容,不免生出惻隱之心。
雖然未明白道出,但在場的各府夫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將玉家移出了日後的賓客名單。
蘇馨寧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雷雲汐,無奈搖頭,而後看著楊氏道:“夫人這會子若得空就照看照看雷三姑娘吧,瞧著她有些撐不住了。”
楊氏聞言有些茫然不解。
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瞧見了站在人群後渾身濕透的雷雲汐。
她瞠目驚道:“這雷姑娘也落湖了?!怎麼沒人呢!”
彭芝芝一拍自己的腦門,懊惱道:“瞧我這榆木腦袋。”
“伯娘,剛剛玉容之所以能脫險,多虧了雷姑娘不顧自身跳下湖去將玉容救了上來。”
楊氏震驚的有一瞬沒出話來,回過神忙上前攬住了雷雲汐的肩膀,觸手冰涼。
她神色大變,急聲道:“快快快,快準備屋子,多燒幾鍋熱水。”
“大夫呢?快把大夫請回來!”
岸邊的葉府侍女頓時忙做一團,簇擁著雷雲汐去了就近的院落。
這一刻鍾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日頭又大又毒,楊氏的腦子止不住的泛懵,可這一院子的賓客需要她照應,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
派了邢媽媽去照看雷雲汐。
前院後院的事情趕在一起,誰也沒心思再喝茶聽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