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玉卿卿在躺椅上歪了會兒。
天色陰沉沉的低垂,涼風一陣陣的吹過。
玉卿卿咳嗽了幾聲,攏著鬥篷站起身,揚聲喚大槑去關鋪門。
廳裏篩茶葉的大槑聽言應了聲,抖摟了掉在衣服上的碎茶屑,上前將鋪門關了。
轉身就看蘇禪衣上了樓。
沒了人監工,大槑把茶葉收在茶葉罐子裏,回廂房躺困去了。
不多時,雷聲轟轟,大雨傾盆落下。
玉卿卿聽著瀟瀟雨聲,想著他眼下在何處避雨?
從午後等到漏夜,終於等到了他回來。
玉卿卿看著人走進廂房,慢慢的鬆了口氣,將窗縫合上,她撐著疲乏的身子走到榻邊,連衣服都懶得脫,合衣躺下了。
半睡半醒間忽聽腳步聲,她蹙眉睜開了眼。
剛坐起身,還不等摸到榻邊小幾上的火折子,就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
她悚然一驚,低喝道:“誰!”
而去摸火折子的手立刻改了方向,摸到了枕下的匕首上,攥在手裏剛要拔掉刀鞘,就看一道黑影快速逼近。
黑影的手掌壓在了她的肩膀上,重量頗大,玉卿卿支撐不住的倒了回去,摔在了被子上。
而黑影也隨之傾軋下來。
有兩隻手掌撐在了她耳畔,低壓下來的身軀上帶著涼意與酒味,黑暗中玉卿卿辨別出了黑影的身份。
攥著匕首的手掌鬆了鬆,匕首從掌心滾落在床榻上。
她抬手覆在他臉頰上,濕涼濕涼的,蹙眉擔憂道:“淋雨了?”
聽著她的關切之言,晏珩下頜繃緊,攥住她的手腕,壓了回去。
俯首,鼻尖若有似無的挨著她的鼻尖,嗅了嗅:“你今日有舊友造訪?”
音調比他身上的涼意更甚。
玉卿卿沒想到驕傲如他,竟會來找她確認。
遲滯著,她聲音輕輕的“嗯”了一聲:“是核桃的表兄,聽說核桃隨我來了京城...。”她的話還沒說完,唇上便猛地一痛。
她皺眉低哼了一聲,用未被禁錮的那隻手去推他。
晏珩狠狠的捏在掌心裏,一樣壓回被子裏。
他們彼此間的力量懸殊,更不用說她久病體弱了,玉卿卿放棄了掙紮。
唇齒間的血腥味讓晏珩的意識稍稍清醒。
他微微分開了,黑暗中他看著她漆亮的眸子,低低的喘著氣。
玉卿卿急促的吸了兩口氣,道:“你酒多了。”
聽得黑暗中他笑了聲,而後捏在她手腕上的力量慢慢的鬆緩。
“是啊。”他啞聲道:“酒多了,所以頭腦不清楚。”
晏珩撐手站起身,搖晃著走出兩步,想到什麼站住了腳,轉身看著坐在榻邊的人,低聲道:“冒犯了東家,還請恕罪。”
玉卿卿道:“無妨,你我之間,不必說這話。”
晏珩聽著又是笑了聲,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連續七八日,晏珩都是早出晚歸的。
大槑發現,他不再去樓上了,與蘇禪衣之間的話也變得少了。
雖然有些好奇他們發生了什麼,但大事重要,他把為數不多的見到晏珩的機會都用在打探上了。
終於,這晚聽到晏珩的準話了。
後日坐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