匛然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真是來治病救人的嗎?
怎麼瞧著都像是曬太陽,睡懶覺的!
看了會,匛然無奈的搖頭,走到了前廳裏,在樓梯上坐了下來。
不知晏珩會有什麼吩咐呢,坐在這裏聽得真切些,免得遺漏了什麼重要話。
兩刻鍾後晏珩沒瞧見苦海上來,便心的取了她頭頂的銀針。
挪開額頭上的冰包,他伸手探了探額溫,冰涼涼的。
比起高熱的她更加的沒有鮮活氣兒。
晏珩的手指頭不受控製的顫了顫,心尖也是跟著顫抖了下。
他緊皺著眉頭,將懷裏的人抱的緊了些:“我陪你一起熬著,求你不要輕言放棄。”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不知是不是晏珩的錯覺,他總覺得貼著他的她的身子不那麼燙了。
他騰出手,貼在她臉頰上,眼底頓時帶了些亮色:“苦海!”
樓下的匛然聽到這聲喚,忙就出聲道:“就來!”著站起身到了廊下,一把揪起了熟睡的苦海,拖著人上了樓。
苦海走的踉踉蹌蹌的,鞋掉了一隻,匛然都沒讓他撿。
到了樓上,他伸出兩指在蘇禪衣的鼻下試了試,點頭道:“氣息順暢不少。”著讓晏珩把人放平。
而後他掏出銀針,伸手要去解蘇禪衣的衣襟,想到什麼手上一頓,偏頭看向晏珩。
晏珩明白苦海的意思,看了匛然一眼。
匛然揖手退了出去。
晏珩上前,將蘇禪衣的衣襟解開了,看著苦海在她周身上下紮下十數針。
苦海挪到了一旁,道:“依舊是兩刻鍾。”
晏珩看他要走,開口問道:“怎樣?”
苦海腳下一頓。
他看著從窗縫中透進來的光束,慢慢的歎了口氣:“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若還不行,你早做準備。”
晏珩覺得這冰塊實在是寒涼,寒氣在這屋中久久不散,凍的人都僵了。
他聽完了苦海的話,僵硬的頭腦沒能做出什麼回應,隻是遲滯的“嗯”了一聲,慢騰騰的轉身坐在了榻邊。
將她冰涼且無血色的手掌緊緊的攥在了手裏。
匛然皺了皺眉,扭頭看他一眼,搖頭離開了。
房間裏靜了好一會兒,晏珩僵坐著如磐石一般的身子才動了動。
他將她周身上下的銀針一根一根的取下。
每取一根,他都要看一眼她的臉。
而每一眼的她都是平靜又安詳的。
晏珩收完了所有的針,她依舊睡著。
他看著她,再也忍不住,伏在她頸窩裏低低的抽噎出聲。
“若實在難捱,便不必再撐著了。”
“你沒做完的事情,我來幫你做。”
“你是喜歡江南的吧?等做完這些瑣事,我就帶你回江南去。”
他哽重的音調混著抽噎,一字一句的緩慢。
玉卿卿睡夢中忽熱忽冷,身上又像是滾了釘板一般,刺紮紮的疼。
好容易刺紮紮的疼痛消失,還不等她鬆快的喘口氣,就覺心口上被重物壓了,她憋不過的睜開了眼。
聽到他哭著要帶她回江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