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館內,胡商得知了昨晚東西城的縱火極有可能是出自晏珩之手,頓時滿臉的讚賞,笑著道:“不愧是陘家的人。”
描金白蘭的茶盅在手心裏輕輕的轉動著,陘思歸低垂著眼睫,思緒沉沉。
一個被貶為奴的人,竟也敢在京中掀出這般風浪。
而促使他做這一切的根源,僅僅是因為蘇禪衣。
再回想兩次見麵晏珩的態度,陘思歸有些頭疼。
她以為她這張臉,就算不能讓晏珩十分喜歡,但至少也不會討厭。
而隻要不討厭,她就有辦法讓他對她產生好感。
可現在的事實是,晏珩根本不曾正眼看過她。
不論她是國色香,還是醜若無鹽,在他的眼中,根本沒有差別。
聽胡商喋喋不休的誇讚,她淡漠的抬著眼皮,道:“胡叔高興的未免太早了。”
胡商笑意一頓,道:“公主這話是何意?”
陘思歸道:“蘇禪衣病了這麼長時間,若靜養便早該靜養,偏偏他選在此時出城。”
“治病靜養或許不假,但躲婚事也絕對在他的計劃之內。”
“他可以為了蘇禪衣,不計後果的在京中掀起腥風血雨,而今你覺得他為了躲掉這樁婚事,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胡商聽言,眉頭皺了起來,沉吟片刻道:“屬下認為血脈相親,到最後他一定會同意的。”
隻是在此之前,萬不能讓晏珩對他們的敵意加深才好。
如此想著,他覷了眼陘思歸的麵色,壓低了聲音道:“屬下以為,這個蘇禪衣還是暫且不要再動了。”
陘思歸偏頭看著他,笑意淡淡的:“為何?”
胡商道:“屬下去打聽了一下,聽蘇禪衣病的極重,已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此番又在那大火裏受了驚嚇,導致病況加重。”他著又是看了眼陘思歸的麵色,賠著心的道:“屬下認為,大公子這個時候出京,或許真的隻是為了給蘇禪衣治病。”
晏珩的性子剛烈,別人隻是燒了鋪子,誤傷了蘇禪衣,他就不計後果的反擊。
若是陘思歸把蘇禪衣給殺了,那這解不開的梁子可算是結下了。
若因此而誤了大事,倒是本末倒置了。
陘思歸聽言嗬笑了下,顯得有些不以為意。
她放下茶盅,走到了胡商身前:“若我沒有理解錯,胡叔的意思是要我等。”
她無奈的搖搖頭,嘴角笑意變得嘲弄:“胡叔還真是糊塗了。”
“若此事隻事關我自己,那我自然可以等著蘇禪衣咽氣,讓晏珩心甘情願的娶我,皆大歡喜。”
“可國中的情況胡叔不是不清楚,我等得起,他們可等得起啊?”
胡商聞言一哽,神情糾結了起來:“可屬下擔心大公子會因此恨上咱們。”
陘思歸冷哼道:“此事一出,京中想殺了晏珩的人不在少數。”
著淡淡瞥了胡商一眼:“渾水摸魚,需要我教胡叔嗎?”
胡商看陘思歸心意已決,皺眉道:“這件事情屬下去辦。”
“隻是,過程或許和公主的有些差別,但最終的結果定然如公主所願。”
陘思歸聽他這話意,似是已有了萬全的辦法,疑惑道:“胡叔打算怎麼做?”
胡商深吸了一口氣,胸膛明顯的起伏了一下,他垂首揖手道:“隻是些血腥不堪耳聞的事情,公主還是不聽比較好。”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