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師父可還記得我曾問你,聞了味道可有危害。”玉卿卿道:“苦海師父覺得我為什麼會問這句話?”
苦海嘴角動了動,用幹啞澀重的聲音回答道:“你聞到了。”
“對。”玉卿卿點頭:“我聞到了。”
“那味道極淡,你竟然聞到了。”苦海淒然扯了扯唇:“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
這便是承認了!
玉卿卿抿了抿唇,有些難過的道:“自我病後,我的湯藥都是由你負責的,我從未懷疑過什麼,日常都是不假思索的一口飲下的。”
“但今日有宮裏的人來找我,我雖不願搭理,但免不了要分出心神去聽他說了什麼,如此難免神情緊繃警惕著。”
“也因此,我才能聞出藥味中的異樣。”
她說著頓了頓,沒什麼笑意的扯了扯唇角:“苦海師父做的很好,若今日我稀裏糊塗的喝下這碗毒藥,晏珩決計不會懷疑你分毫,而殺人的罪名必定要栽在天定帝身上。”
“前有天定帝聽信讒言,惡意貶斥,後有我中毒而亡,晏珩恨上天定帝是必然的事情,反擊也是必然。”
“如此一來,誰是獲益者?”
“傅家,雷家,亦或者是...南涼?”
雖是如此問,但前麵兩個近來被晏珩收拾的頗慘,元氣大傷,這個時候再來耍手段的可能性不大。
況且他們就算下手也一定是對晏珩下手。
至於南涼...她不敢確保,因為她實在想不到苦海一個出家人能和南涼扯上關係!
若是暗樁細作,何必等到今日再動手呢?
聽到南涼二字,苦海的身軀一震,麵色霎時變得慘白:“真是低估了蘇掌櫃。”
“隻憑一碗毒藥,竟能將真相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匛然聽苦海承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待回過神來,立刻抽出了腰間的刀,刀尖對準的正是苦海!
晏珩聽了這些,竟然還算平靜,看著苦海,平和的問道:“為什麼?”
“這些年你多次救我性命,如今你明明知道蘇禪衣與我而言有多麼重要,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苦海回視著他,笑了笑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多次救你?”
晏珩道:“我以為是朋友相交,誠心摯念。”
苦海笑著搖頭:“折煞我了,怎敢與你以朋友相稱?”
他說著歎了口氣,像是累極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其實我並不是和尚,我來到侍佛寺的時候,這山上還是剩下幾個真正的和尚的。”
“後來我為了能在此處落腳,便殺了他們。”
晏珩道:“所以,這寺廟裏的人,與你是一夥的?”
苦海聞言有些焦急,忙解釋道:“他們不會對你不利的,別殺他們。”
“此事是我一人做下的,不論你要如何,我都沒有異議,隻求別動他們!”
“他們之所以存在,全都是因為你啊!”
晏珩聽著這話,微微皺起了眉:“你是誰?”
終於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苦海垂首沉默良久,低聲道:“我叫...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