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抬起的腳步，輕輕轉過身來，應道：“你都知道了？”
秦婉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滑落，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之間如此激動，難道忘情的事情或許她比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秦婉抬手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口中卻又低低問道：“你當真不記得三萬年前的約定了嗎？”
“到底是什麼約定，你已經知道了是嗎？那你告訴我忘情到底和我約定了什麼？”我忽然之間變得有些歇斯底裏，努力搖晃著秦婉，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道。
秦婉並沒有理會我的瘋狂，隻是在嘴裏一遍遍的重複著忘情最後說的一句話：“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夠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和忘情到底什麼關係？”我聽見秦婉重複著那句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問道。
“她既然不願讓你現在知道，我又何必說起，也好，等你找到三生石之後，或許你和她還有重逢之日！”她的語氣突然轉冷，隻是眉宇間依然還有方才畫中女子的一絲溫婉。
秦婉的話我一時無法接受，就在進入長生殿之前，我還以為自己隻是個渡劫失敗的可憐蟲。但是現在，我卻似乎已經背負了血海深仇，而仇人竟然是一名已經度過帝劫的上神！
我不明白秦婉為什麼會突然知道我和忘情之間的過往，有一瞬間，我甚至把她當成了忘情，而我，真的是她口中的無心嗎？
眼前所經曆的一切，我分不清夢境亦或是現實，但是忘情卻已經在我的心中無法抹去，不管我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約定，但是我知道，她一定還在等我。
秦婉見我一時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哀怨，靜靜的站在岸邊。
我們兩人從日落站到日出，又從日出到日落，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幾個輪回，隻記得在某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和秦婉忽然相視一笑，然後便順著竹林中的小路繼續向前行去。
穿過先前走過的那片桃花林，眼前是一座萬丈高崖，秦婉和我在崖下看了一會，指著天上道：“無心，你可還記得這裏？”
秦婉叫我無心，我本能的應道：“自然記得，擺渡崖連接通天路，三萬年前，若是沒有仲牙，也許我和忘情早已成神！”
秦婉見我又提起忘情，眼中閃過一絲暗淡：“如今長生殿被仲牙斷了通天河，想要再上擺渡崖幾乎已經沒有可能，況且他也知曉你三世輪回已經結束，為了阻你重回仙界，礙於洛神他雖然不敢親自前來，但他手下的四大帝尊怕是也會想盡辦法將你滅殺！”
秦婉的話冷靜至極，聽在耳中猶如一柄巨錘，將我砸得暈頭轉向：“是啊，我的仇人是一名上神，而我隻是個區區肉體凡胎的小修士，想要報仇？笑話？.。哈.。哈.哈哈.。”
我的聲音充滿了自嘲，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和仲牙之間的差距已經無法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