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黎雲抬頭看去,兩個人影站在遠處,似乎在交流著些什麼。
體內內力重新聚集,讓齊黎雲的精神恢複了許多。
她聚耳聆聽,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確實都是鐵齊門的武功,沒想到啊,鐵齊門竟然後繼有人。”
而此時,另一個人開口問道:
“你覺得他們哪個最合適?那個七重天的好像很好啊。”
七重天?難道是大師兄。
一想到有可能是齊昊,齊黎雲更加不敢分神,仔細聽著。
“那個不行,天賦有限,上限就到那了。雖然當護衛合適,但恐怕過不了最後那關。”
“反倒是這個小妮子,雖然隻有五重天的功力,但天賦頗高,甚至不輸公子,如果她去,說不定那人會放過一馬。”
說完,那兩人便沒了聲音。
齊黎雲著急的看去,卻發現兩人直直走向自己。
待到近前,借著月光,齊黎雲看到,這兩個人,一個是剛剛將自己打到不能動彈的老者,而另一個,就是人稱大梁第一商的林未革。
“姑娘,有沒有興趣跟我做個生意?”
奇石桌的一陣突然晃動,打斷了齊黎雲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隻看到林未革彎腰趴在桌子底下,不知道在股弄些什麼,弄的整個桌子都在晃動。
不一會,林未革直起腰來,略帶歉意的笑道:
“這桌子放這久了,我不常玩,忘了機關在哪了。”
齊黎雲看了半天,也沒明白林未革要幹嘛,幹脆不管,直直問道:
“林老爺子,您那天隻說做個生意,我護送林安顏,您把石頭給我,可您還沒說要把他送去那裏啊。”
聽到齊黎雲的問話,林未革依然隻顧著低頭擺弄石桌。
“不急不急,我想起來機關在哪了。”
說著,林未革雙臂展開,死死的抱住了石桌的桌麵,然後用力轉動。
直到林未革一張老臉都憋紅了,這奇石桌的桌麵才終於有了略微的鬆動。
齊黎雲反應過來,趕緊上手幫忙。
兩人一同發力,轉了半天,終於聽到卡的一聲響,那石桌上本來的橫刻的棋盤,此刻也正了過了。
然後就在齊黎雲的手邊,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沉了下去,再浮上來時,表明已經托著了一盒棋子。
林未革手邊同樣,出現了一盒棋子。
隻見林未革輕輕的拿起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盤之上,然後對著齊黎雲微微一笑說道:
“齊姑娘,是否願意陪我這老頭下盤棋?”
齊黎雲有些汗顏,合著林未革找自己半天,就為了下盤棋。
果然林家都是奇葩,林今墨暫時除外。
齊黎雲想了想,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林老爺子,不是我不願意陪您下,實在是我從小習武,打拳還行,下棋真的一竅不通。”
其實齊黎雲對於下棋並非一竅不通,畢竟那個亦師亦父的軍師可是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的。
但齊黎雲從小對這種風雅之事似乎就沒有一點天賦。
軍師教她彈琴,練了三個月,她連宮商角徵羽都分不清,最基本的音律都彈不出來。
軍師教她書法,說以前有個書法大家,在河邊練習,練到筆墨將河水都染黑了才成。
本來軍師是想告訴她堅持不懈的,但聽到這個故事之後的齊黎雲,隻覺得書法太難太難,再不肯學了。
畫畫也是如此,都算不上照貓畫虎了,齊黎雲畫出來的東西,師兄師姐們沒一個猜得出是啥的。
後來若是練功無聊了,師兄師姐們就湊到一起,讓齊黎雲畫畫,誰最先猜出來的,當晚就能多盤葷菜。
至於下棋,已經是齊黎雲學的最好的了。
畢竟她能認出來象棋棋子上的每一個字,也知道圍棋應當執黑先行。
當然,她也隻知道這些了。
看出齊黎雲確實有心無力的林未革,也不再強求,隻好拿過齊黎雲身旁的那盒棋子,自己左手鬥右手。
畢竟林未革還坐在這裏,齊黎雲也不好起身去做其他的事,隻能陪著看著。
然而這一看,就從上午看到了日薄西山。
已經有些瞌睡了的齊黎雲,正準備趴一會,卻聽到林未革雙手一拍,說了句成了。
齊黎雲一想到林未革終於下完了棋,瞬間來了精神。
細看棋盤之上,黑白相間,兩色棋子纏鬥的難解難分。
縱然齊黎雲不懂圍棋,但她也看過軍師下了不少次。
隻看形勢,她就能感覺到,林未革下的這盤棋,氣勢磅礴,無與倫比。
此時隻聽林未革輕聲說道:
“齊姑娘,可否願意聽老夫給你講講,這盤從那已經被滅了國的北齊留下來的千古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