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顏將百花樓的四位女子都當作妹妹看待,但是唯獨雛菊,除了妹妹,林安顏感覺有一種想如父親般的情愫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林安顏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雛菊時候的場景。
那日的太陽火辣,雖早已立秋,但似乎夏天的炎熱還沒有過去。
林安顏帶著偷偷從軍隊中跑出來的薑子符來到寒月樓。
因為害怕被鎮南王的耳目發現,兩人隻好從鮮有人知的寒月樓後門悄悄溜進去。
然而剛進到寒月樓的後院,林安顏就聽到了花老鴇的聲音。
“哎呦虎爺,其他女子都好,這孩子也太小了,你幹點人事吧。”
林安顏和薑子符順著聲音悄悄摸了過去,卻看到花老鴇和一個身高體胖的男人躲在寒月樓後院的倉庫裏,一旁的柴堆邊,還有幾個女子。
那幾個女子或昏迷,或被五花大綁,一看就是被綁架來的。
而花老鴇正把一個看著隻有不到十歲的女孩子摟在懷裏。
那孩子明顯已經嚇傻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瞪大,不敢眨一下,任由眼淚嘩嘩的流,卻又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那個被花老鴇喊做虎爺的男人怒聲說道:
“花老鴇,你不會想賴賬吧。爺爺我告訴你,這幾個姑娘都是我兄弟們拿命綁來的,你今天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說著,虎爺一把手按在了那女孩頭上,女孩嚇的一哆嗦,趕忙往花老鴇的懷裏鑽。
虎爺看樣子也沒想怎麼樣,隻是按住女孩的頭說道:
“如今京北城有不少人就好這一口,其他小妓院都有這般歲數的女孩子,花老鴇你不收兩個,小心回頭生意都被強了。”
花老鴇當然知道虎爺說的是真,但作為京北城最大青樓的老鴇,她管不了別人,但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屋裏有這般年紀的女孩子遭罪。
於是花老鴇皺著眉,裝作生氣的說道:
“虎爺,我雖然是青樓出身,但好歹還有一絲人性尚存,今天我給你雙倍的價錢,你把這女孩放了吧。”
聽到這話,虎爺仿佛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花老鴇。
“放了?這丫頭根骨這麼好,爺爺我為了把她帶回來,可是把她爹娘都殺了。如今官府正查呢,你讓我放了她?”
聽到這話,躲在一旁的林安顏和薑子符不禁對望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虎爺殺了自己父母,剛剛還躲在花老鴇懷中的女孩突然反身,一口咬在了虎爺手臂上。
吃痛的虎爺忍不住大吼了一聲,而後一腳踹在了那女孩臉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仿佛在踹家裏不幹活的畜生一樣。
女孩被直接踹飛了出去,暈倒在了柴堆旁。
花老鴇見狀趕忙跑上去抱住女孩,探了探鼻息尚存後,才安心的舒了口氣。
而後花老鴇站起身,嚴肅的對虎爺說道:
“虎爺,我今日絕對不會讓這女孩進青樓受苦,十兩黃金,她的命我買了。”
十兩,還是黃金。
雖然對於林安顏和薑子符這種家財萬貫的人而言不算什麼,但要知道在青樓,十兩白銀就足夠叫上兩三個花魁級別的女子了。
雖然在太平盛世,不說人命如草芥。
但身在青樓,哪個女子的身家性命是不能擺在天平上秤一秤的呢。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女孩一口咬急了,麵對十兩黃金虎爺不為所動,反倒是破口大罵道:
“花老鴇,你他嗎的別婊子立牌坊,這女孩還就不賣給你了,爺爺當著你麵弄死她!”
說著,虎爺一把推開了死死護在那女孩身前的花老鴇,一腳就要踩在那女孩的頭上。
花老鴇畢竟是個女子,麵對虎爺這種刀尖舔血的人,又如何抵擋的了。
眼見女孩要身死自己眼前,花老鴇不禁閉眼哭泣。
就在這時,花老鴇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啊”的一聲大吼。
再睜眼看時,隻見一個衣著富貴的男孩正趴在地上,虎爺的那一腳正好踩在他的背上。
男孩雙手拚盡全力的撐住,生怕壓下去壓到了昏迷不醒的女孩頭上。
那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寒月樓最大恩客之一的林安顏。
那是林安顏印象裏,為數不多被打的很慘的一次,足足半個月下不了床。
薑子符倒還好,隻是被鎮南王關了三個月的禁閉。
等到林安顏再下床時,那女孩已經跟百花樓的姐姐們打成一片了。
至於虎爺,他人生最後的幾天裏,每日都在牢裏吹噓。
“爺爺可是打了林家小子和鎮南世子的人。”
就在林安顏陷入回憶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寒意。
還未來得及回頭,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冷笑。
“嗬嗬,林公子真是畜生啊,人家都跑沒影了你還看呢,這麼小的女孩子都不打算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