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這群衙役想把卷宗都埋了!
要知道卷宗可是一個官府斷案的憑據,很多有良心或者有抱負的官員上馬第一件事就是查閱當地卷宗,為的就是重申其中的冤假錯案以立官威。
這一本本文牘,可以說就是過去幾年老百姓們平穩生活的見證,也是很多遭遇不幸之人最後的慰藉,而現在它們竟然要被埋在這荒郊野嶺,從此再不見天日。
要知道在大梁是有規定的,別說是故意損毀卷宗了,就算是無意之過,也要罷官為庶,仗打三十。
林安顏已經可以斷定,平安客棧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大秘密,否則那縣官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強行掩埋事實。
恐怕他早上那麼罵文鞅,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師爺太不懂人情世故,更多的是因為害怕文鞅查出其中的秘密。
不管是為了平安縣的百姓,還是為了查清平安客棧,林安顏都絕對不能允許這些卷宗被丟進那土坑之中。
他將身上的破布麻衣撕爛,選了塊還算齊整的綁在臉上,有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直接飛了出去。
“什麼人?!”
林安顏的從天而降著實驚到了這群衙役,他也不多廢話,隻是手腕輕輕一抖,那樹枝猶如利劍竄出,直接挑翻了三個人。
為首衙役反應最快,抄起殺威棍直直打來,但他又怎麼可能是林安顏的對手,隻一個回合,林安顏就一下刺穿了他的手臂,而後一個閃身飛到身後,手刀朝著脖頸重重劈下。
“呃!”
那衙役一聲悶哼,直接暈倒了過去。
剩下的兩人看著眼前的景象,腿都嚇軟了。他們本來就是拿錢辦事,替縣官埋點箱子,怎麼可能原因把命交代這裏。
那兩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跪下求饒。
林安顏看著眼前這兩人,他們身穿官服,卻仿佛兩條搖尾乞憐的狗一般不停的磕著頭。
他一想到平安縣的一方百姓竟然要被這種東西保護著,內心不由得泛起一陣厭惡之情。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滿心的怒火,一人賞了一腳,直接踹飛。
“啊!”“啊!”
聽的兩聲慘叫之後,那兩人重重摔在地上,當場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眨眼間解決了六個衙役,林安顏卻連汗都沒冒一滴。
他輕呼一口氣,也不顧滿地的塵土,直接盤腿坐在地上翻閱起了箱子中的卷宗。
不出他所料,整整四個大箱子,全都是平安客棧過去這些年的失蹤案,他一本一本的翻看,一直看到深夜才算看完。
林安顏合上最後一本書,輕輕的歎了口氣,捎帶著踩滅了身旁的火堆。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夜正值月圓,有無半片雲彩,滿月銀光灑在丘子坡,竟照的這一方荒土別有一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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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鞅服侍老人睡下後,獨自一人坐在小屋裏看書,因為家境不好,他舍不得點油燈,隻能借著一根蠟燭的微弱燭光,眯著眼強行閱讀書中的細小文字。
正讀著,他突然聽到院子裏有些響動,那響動聲雖然不大,但在這僻靜的夜裏也算刺耳。
他抄起書架上的一把小刀,輕輕的走到院中,卻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坐在井邊,腳邊放著四個大木箱。
“你怎麼找來我家的?這木箱子裏是卷宗?”
林安顏笑著點了點頭,將丘子坡所發生的一切如實轉達了一遍。
文鞅聽完,一把將手中的小刀插進土裏,憤恨的錘著地道:“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林安顏有些無奈道:“所以這些卷宗萬萬不能再放在縣官那裏了,我又沒別的地方可去,隻能寄存在你這裏。”
其實林安顏在來的路上是滿心忐忑的,畢竟私藏官府卷宗這種事,一旦被發現那就是重罪,更何況文鞅在官府裏人緣又不好,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鋃鐺入獄。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連賄賂兩個衙役都不肯的文鞅,麵對著幾箱可能害了自己也害了全家的卷宗,竟然沒讓林安顏廢話,而是果斷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林安顏欣慰的笑了笑道:“文大人,你是個好官。”
文鞅搖搖頭道:“隻是替百姓做了些該做的事,隻配叫個官,稱不上好字。”
隨後他又問道:“你查清楚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林安顏站起身,看著遠方的四層小樓,深吸一口氣道:“替她,也替平安縣,解決了這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