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蒙葛兒等人,王順長出了口氣,爬起來看著還在抵抗的官兵。
“你們的頭已經自己跑了,要還是抵抗,定殺不赦,誰想看著你的家人流淚明說,我給你個痛快,其它人,放下武器。”
對持的官兵們回頭看著已經消失了的蒙葛兒遠去的山林,猶豫的放下了武器,等待著自己未知的命運。
劉大等人見對方已經投降,心中一喜,扯下麵罩,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官兵,微笑著張開雙臂,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軍師。
王順被他這一抱,勒的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咳了出來。
劉大緊張的看著他,忙問。
“順子,沒事吧,走我們找個大夫先看看。”
王順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看著倒下的近百弟兄,心中黯然。
“兄弟們,先把死者放到貨車上,傷著先簡單處理一下,然後趕緊打掃戰場,手腳都快點,收拾完趕緊走。”
不時待眾人收拾妥當,便帶著眾人,向小青山玩命的逃去。
待回山之後,王順什麼也沒說,回到自己山洞,吩咐誰也不見,然後就獨自把自己關了起來。
屋裏的王順,靜靜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沉默的看著洞頂,足足一天一夜,分米未進,眼也未合。
他知道,這次完全是自己的疏忽所至,總共三百人的山寨,僅此一役,就死了九十二人,輕傷一百零四,重傷二十八人。
雖然是劉大出的兵,但最終責任一定是自己的,明明知道是個坑還往裏跳,還搭上了自己三份之一的心血,這讓他難以接受。
而那些死了的兄弟,仿佛不停的在眼前看著他,他們有家人,父母兄弟,都指著他們在山上的工資過活。
這一次他不隻是害死了他們,對他們的家庭來說也是滅頂之災,而那些重傷的則更慘,山寨目前的情況,很難養活他們長久,他們也沒有其他的出路,如果不找尋新的來財之道,那這一山的人可能都要餓死。
數月的苦心經營,一朝出錯,崩了大半,他恨自己,是自己的大意才導致這一切都發生。
而自己也知道,明明今年是曆史上鹽務改製的年份,那鹽運使定是怕上麵之人查到自己私自販賣私鹽,於是與那蒙葛兒一起給他下了個套,找他王順來頂包的。
那天劉大的那句鹽價降了,如果自己放在心上,一定能查到是鹽務特使來此督促鹽務改製。
自大元開國以來這鹽價什麼時候降過,不禁懊悔,自己真的是個豬腦子,就這智商還給人當軍師,當個廚師都費勁。
那可是平時同吃同睡的兄弟,百餘人,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不,現在最應該想的是山寨的未來,可還有兩百多號人,每天張口等著自己呐,山上的存糧,還能挺三個多月,王嫣的嫁妝倒夠撐很長一段時間的工資和撫恤。
但馬上要過冬了,糧食得買,工資得發,總不能永遠靠這撐著,何況將來還要招人,開連鎖,一眼望去這些都要用銀子鋪出來的。
不管是為了將來也好,為了兄弟們也好,為了自己也好,現今,一定要想出來一條穩定的生財之道,這才是重中之重,現在這世道,沒錢屁也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