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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清明上墳圖(1 / 2)

我邊跑邊問季爻乾師父這是咋的了,也不交代清楚,這大半夜的,陶老爺子能被我倆勸服?

季爻乾搖頭道:“管他呢!咱就照師父說的做,陶老爺子要是做賊心虛,肯定不會拒絕。”

寸頭家和陶老爺子家正好一個在村南口,一個在村北口。我倆估摸著等叫醒陶老爺子,師父和寸頭也該出發了。到了陶老爺子家,卻見他屋裏點著燈。昏黃的燈光映在窗紙上,能看到屋裏有顆耷拉的腦袋,正隨著油燈的火光在微微晃動。

我倆麵麵相覷,走到窗下,小聲試探道:“陶老爺子?”

沒人應答。

我倆心一沉,以為出事了,趕緊上前砸門。屋裏響起陶老爺子孫女陶二妞不耐煩地聲音:“來了來了!誰呀,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開了門,見是我倆,她倚著門,沒好氣地道:“幹啥?”

季爻乾心急如焚,也懶得跟她解釋,推開她就往陶老爺子屋裏跑,見房門關著,用力拍門道:“陶老爺子!陶老爺子快開門!”

陶二妞想攔住他,被我纏住。房門“咿呀”打開,陶老爺子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倆道:“咋的了?怎麼這幅神色?你們師父呢?”

我和季爻乾愣住了,往他屋裏瞧了瞧,見裏頭烏漆抹黑的,並沒點燈,問他道:“陶老爺子,您剛才沒有起身嗎?”

陶老爺子莫名其妙:“老頭子睡得好好的,聽你們在外頭吵吵嚷嚷,就醒了。到底咋的了?”

陶二妞甩開我,指著季爻乾道:“我攔不住他倆。爺你教訓他們!”

陶老爺子讓她去睡覺,拉過我和季爻乾問怎麼回事。我倆把剛才看到的說了。

陶老爺子皺了皺眉,接著問道:“你倆過來是有啥事麼?”

季爻乾搶著把師父的交代說了,連同我們上山看到那怪人的經過也複述了一遍。

陶老爺子臉色一變,讓我倆稍等,披了件馬褂就和我倆出了門。

我以為他會一路隨我倆上山,結果到了半路,他卻停下來,喊我倆先等等,七拐八拐的,不由分說又喊醒村裏幾個跟他一般年紀的老人,看著人齊了,這才跟著我倆上山。

因為帶著一幫老大爺,我們趕到山上時,師父和寸頭已經到了。我見寸頭的爹娘也在,稍稍有些意外。師父和陶老爺子幾個打了照麵,指了指先前那人叩拜的無碑墳,衝陶老爺子道:“陶老爺子,這裏頭埋的是誰,相信你們都有印象吧?”

陶老爺子皺了皺眉,圍著那無碑墳看了一圈,無奈歎了口氣:“唉,作孽啊!”

我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群年近耄耋的老人,正是當年與寸頭祖爺爺一道修路的工人。

陶老爺子說,當年修路不比現在,有大車和工具,全是靠人工鋪架,所以村裏但凡有勞動力的男子,人人都要參與。那棺材裏的寶貝雖多,但抵不過僧多粥少。寸頭的祖爺爺是監工,拿了那隻鐲子,其他零零散散的物件就讓底下的人給分了,卻仍有人一無所獲。

到底不甘心,那幾個沒搶到寶貝的,就動起了歪心思,見那棺材木質上佳,應該能做副好家具,於是找了把斧頭,將那棺材分成大大小小正好十二塊板子,這才心滿意足地散去。

之後聽說村口的陳旺德和三組的宋寅鬆相繼出意外去世。這兩個人,剛好就是當初分棺材板的那幾個人中的兩個。陳旺德用棺材板打了張木椅,結果失足從木椅上跌下來,腦門磕在門檻上,當場一命嗚呼;宋寅鬆則打了副茶盤,喝茶時不小心讓茶葉鑽進了喉嚨,一口氣沒上來,生生給憋死了。

其他人聽著邪門,哪還敢留著那棺材板?紛紛到那四房姨太太的墳前,把做成各式家具的板子給燒了,又向那四房姨太太磕頭求饒,這才惴惴不安地回了家。

好在之後一切太平。這些年過去,除了聽說每年清明,要是子夜從墳地經過的話,能聽到那四房姨太太的歌聲外,平時倒也沒啥異常。當年修路的那些人,多半都已入土。還能喘氣的,也就在場的這七八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