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臉色似乎緩和了些,內心狂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報了師父的名號。老頭兒卻皺了皺眉,好像並不認得。眼看又要被壯漢押走,我情急之下,說了我爺的名諱。
“老江頭的孫兒?”老頭兒忽然激動起來,上前抓著我的手道,“你今年多大?”
“十六。”我照實回答。
“十六……”老頭兒悶頭沉吟,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已老淚縱橫,“十年啦!我還以為恩公早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十年之約。娃兒,恩公現在人在何處,過得如何?”
我心裏一痛,垂首道:“我爺過世了。”
老頭兒幾近暈厥,幸虧身後那兩個漢子眼疾手快,放下奄奄一息的王崇光二人,上前將他扶住。老頭兒緩了緩神,忽然正色道:“恩公雖然過世,可這十年之約不能忘。沙依,來見過你男人!”
“啊?!”我、宋大有和那女孩都呆住了。
見我麵露難色,老頭兒臉色又陰沉下來,悶聲道:“怎麼,你看不上我女兒?”
“不是——”我慌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阿爸!”沙依也急了,瞪了我一眼,悶聲道,“他都沒長成,你慌啥子?”
老頭兒悶哼一聲,也不理她,抖了抖煙絲,轉身道:“你是恩公的孫兒,我本該敬你,可你帶這些人進山,傷我族人,恩怨早已相抵。我現在給你機會,你要娶了我女兒,往後咱就是一家人,這過往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要拒絕,就是不給我麵子。你我是傷不了,但這女娃娃,我可不保證。”
“你——”我沒想到他居然強詞奪理,氣得就想衝上前理論,被身後的漢子牢牢鉗住。
“老子耐心有限。要死要活,你給句痛快話!”老頭兒不理會沙依勸阻,伸指喊道:“一!二!——”
“我娶!”我敗下陣來,央求道,“我娶還不行麼?”
“你是我女婿,你自然沒事了。至於他們三個……”老頭兒眼中滿是戲謔的神采,“你可以挑一個活的,不過得給我個理由。理由不充分,照樣死。”
“你別太過分!”我忍不住吼道,“沒你這麼不講理的!”
“一!二!……”老頭兒置若罔聞,又開始豎手指。
“我選她!”我慌忙指了指宋大有,咬牙道,“我兩個都娶!她做小!”
“小成哥你——”
“別說話!”我怒極反笑,“這樣你滿意了?”
“哼。”老頭兒轉身就走,邊走邊道,“準備酒宴,今晚完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整個酒宴的。果基家支人數不多,料來這山頭也就十幾戶人家,可這宴席的陣仗倒是不小,排了整整二十桌。我坐在地上,木然看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過來敬酒,說著並不利索的祝酒詞。一位祭司模樣的老婦看看吉時已到,讓大夥兒各自散去,將我和沙依、宋大有一並推入新房。
我被灌得酩酊大醉,看床上坐著的兩個女孩子,身影慢慢重疊到了一起。
想著王崇光兩人凶多吉少,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劉伯和村民交代,心裏悲涼,漫不經心地掀開兩個女孩頭上的紅蓋頭,見一個怒氣衝天,一個懵懵懂懂,苦笑一聲,伸開雙臂,向後栽倒在床。
沙依欺身上來,惡狠狠地道:“阿爸讓你娶我,是他的事。你要敢碰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臉上化了淡妝,身上滿是醉人的香氣。相比宋大有的青澀,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女人才有的致命誘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族內婚俗的緣故,她和宋大有都穿得很少,婚服仍舊隻是大紅的束胸和過膝的短裙。
兩個姑娘一比較,身材高下立見。
說實話,要說我半點沒動心是不可能的,尤其那兩座高峰,離我的雙眼都不到一公分,我都能隱隱看到紅色束胸上那兩顆飽滿的突起。
見沙依不依不饒,借著酒勁,我小驢脾氣也上來了,用力把她反壓到身下,衝她噴了口酒氣,幽幽地道:“我是你男人,你得聽話。”
“你——”沙依見宋大有瞪眼看著我倆,臉漲得通紅,剛要使力,我就鬆開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動你。”我歎了口氣,讓她和宋大有裹上被子,免得我把持不住,感覺頭昏腦脹的,眼皮子也有些抬不起來,就想到桌前趴著歇息,忽見屋外閃過一道影子,皺了皺眉,又回到床上。
“小成哥你——”宋大有瞪大眼睛看著我。
“別出聲。”我看向沙依,“你們不是吧,還帶查房的啊?”
“我……”沙依羞紅了臉,支吾了半天,聲如蚊蚋地道,“肯定是阿滿婆。我們這兒,新婚夜不入……入身,老人家是不會走的。”最後幾個字,幾乎都聽不到了。